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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午覺,陸老太太便迫不及待地往虞清嫻家來。虞清嫻正在打鞋墊。陸老太太便幫著她一起,虞清嫻將麵糊抹在碎步上,她將乾淨的布再放一張上去,虞清嫻將乾淨的布再抹一層。
陸老太太從聞清宴那裡知道了江保國來找她們母女三人鬧的事情,義憤填膺地罵了他一通,又不找痕跡地說自家兒子的好話。
虞清嫻何等的敏銳,聞言便知道聞清宴已經跟陸老太太交了底了。她看向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性子爽直,當下便道:「清嫻啊,我也不瞞你,我們家那小子對你有意思。我這當娘的就想給你們撮合撮合。」陸老太太一拍大腿:「也是那小子口風緊,要不然我還費那麼多功夫給他相親做什麼?」
陸老太太后悔得很。她之前沒想過把自家兒子跟虞清嫻湊一堆,一是因為虞清嫻明確表示過不會再嫁,二是因為自家兒子也沒對虞清嫻表達過什麼特殊之情。
早知道她兒子對人家有這樣的企圖,她就是舍了這張老臉也要把她們撮合好咯。
陸老太太面色赫然,也不管虞清嫻怎麼看她,打著鞋墊,自顧自地說起了聞清宴從小到大的事。這跟以前陸老太太說起聞清宴時感覺又不同。
之前陸老太太說起聞清宴多是以吐槽居多,這會兒則是把他誇獎了個遍。
虞清嫻聽著聽著,也多出了幾分樂趣來。兩人相談甚歡。
臨了,陸老太太對虞清嫻道:「清嫻啊,我都這個年紀了,清宴也不年輕了。我就想著給他找個伴。他沒兄弟姐妹,我怕我跟老頭走了,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以前他在外頭當兵,生死不知的,現在回來了,我這當娘的就總想著給他安排著好一點。所以之前才給他介紹了那麼多的對象。你也別介意。」
「你要是真的跟我們清宴在一起了,那我這心啊,就放下來大半了。木心水心這倆丫頭我一直就很喜歡,她們要是真成了我孫女啊,我做夢都能笑醒。」
「我也不催你生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那就不生,都隨你,我不強求。」對於孫子這件事,陸老太太看得並不那麼重。
她年輕時不容易懷孕,嫁給溫老頭後三年才懷上聞清宴,懷孕的時候那叫一個折騰,從懷就吐到生,吃什麼也吃不香,聞清宴生下來才五斤,小小的一個,她幾度都以為這個孩子會養不活了。
若是再早個十年,她必定是希望兒媳婦兒給她生個孫子的。但這麼多年陸老太太早就看開了,就跟聞老頭時常勸導她的那樣,兒孫自有兒孫福。
虞清嫻是真沒想到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陸老太太的思想就一路跑偏跑到生孩子這件事情上去了。
修真之人修為越高子嗣愈發稀少,於是對子嗣便看得格外的重。虞清嫻是不排斥生孩子的,但是吧,她就是沒做好準備。
「嬸子,這件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沒有一口回絕就是有希望,陸老太太渾身都輕鬆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拉下過。
從虞清嫻家回去,她就叫聞老頭上市里去買花布回來,她要給孫女做衣裳。
聞老頭去到市里,在布店裡來來回回的看。他覺得這個顏色也好,那個顏色也不錯,一直定不下心。
布店的老闆娘走到他邊上:「大爺,你想買什麼布啊?買給誰啊?」
聞老頭咧嘴一笑:「買給孫女。」
「小姑娘啊?那這個花色好。」布店老闆娘指著一匹粉紅色帶小碎花的布。
聞老頭搖了搖頭:「不合適不合適。我家兩個孫女馬上就上中學了,這種花布在農村穿還好,要穿到學校會被人笑話的。」
布店老闆娘笑了笑,哪裡有那麼講究呢?有花布穿就不錯了。但是送上門的生意嘛,哪裡有推出去的道理?
「那大爺你看看這種呢?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格子布了。不是我瞎吹,那些政府工作的幹部家裡的孩子都是穿這種衣服上學的。」老闆娘指著一匹黑白格子布給溫老頭看。
自家兒子也是政府幹部呢。聞老頭樂呵呵地道:「這個好,這個好,就要這個吧。」
「行,那大爺你要多少。」
「都要了吧,夏天得做裙子,秋天得做外衣,夏天得做棉襖呢。」聞老頭手裡有錢,他出門的時候他老伴說了,讓他往好了買,不能買便宜的。
這可是大生意,布店老闆娘的嘴裡都笑開了花,她手腳麻利地取了布,有介紹道:「大爺你看,這種白色的布料跟這個格子可配了,做一件襯衣在裡面,再用那個格子布再做一條背帶裙,穿出去多好看。」
「要了要了。」自家兒子也穿襯衣呢,他買回去老太婆必定會獎賞他。
聞老頭信心滿滿。布店老闆娘高興壞了,在結完帳又特地送了他一塊黑色的布。
回到家陸老太太確實開心。她跟虞清嫻一起給很木心水心做過衣服,知道兩個孩子的尺寸,當下便裁起了布。
做衣裳她是熟手,等到了周末那一天,她緊趕慢趕地已經做好兩套衣裳了。襯衣是白色的,領口袖口都繡了粉色的小花,裙子是格子半身裙。聞清宴讀書時學校的那些女同學就這麼穿,好看得很呢。早上天剛亮她就把裙子送了過去。
水心木心對新衣裳愛不釋手。
陸老太太看著兩個漂亮的小姑娘,想到或許再過不久,這倆孩子就俏生生地叫她奶奶的模樣,笑得愈發地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