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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後她也抽時間就去,那時候梁老婆子偏心,秦山花就沒把草藥拿回去而是在山上找了個地方進行晾曬,曬好了直接送到鎮上的收購站。
多年下來也攢了不少私房錢。梁老婆子怕自己死了以後她偏心的大兒子一家吃虧,在臨死之前主持家裡分了家,把家中的大部分東西都給了梁德勝,梁德利連口鍋都沒有,還被趕到了老房子住。
就在大傢伙兒都可憐同情他們時,梁德利在村里申請了一塊宅基地,兩口子拿出了存了很多年的積蓄蓋了現在這間房子。
在秦山花的教導下,她的幾個女兒對草藥基本都認識點,其中以原主梁清嫻記得最快也最好。
要不說是幾十年的夫妻呢,梁德利也是這麼想的:「是得慶祝慶祝,孩兒她娘,你去把我那瓶藥酒來,我要跟謝醫生喝兩杯。」
秦山花去拿了酒,謝伯庸打眼一瞅,樂開了花:「這人參有些年頭了吧?哎喲,這可是個好東西。」
「說是三十年的人生,這是我們前些年上山找到了,本來想賣掉的,結果收購站的站長要壓價,我一氣之下就打了酒回來泡,還別說,這人參泡出來的酒就是香。」
除非是重要時刻,否則梁德利都捨不得喝,結果前段時間中了邪,好好的一大瓶酒白白的餵給了顧浩林那個種。
梁德利都不能想,一想心裡就疼得直抽抽,他給謝伯庸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兩人小心地把酒杯端起來,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入喉,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秦山花去廚房,抓了兩把黃豆炒出來給二人下酒。
飯桌上,秦山花問起了謝伯庸的家庭。
謝伯庸放下酒杯,臉色也苦了起來。
「我父母都走了好些年了,我妻子年初跟我離了婚。」謝伯庸之所以申請下放也是因為這件事。
他跟他前妻結婚快十年了,兩人也沒有生下一二半女,她倆去做了好多個檢查,結果都顯示他們沒有半點問題但就是懷不上,他前妻是個特別喜歡小孩的女人,在努力了那麼多年後終於放棄了。
兩人和平分手。就在謝伯庸下鄉前的前一個月,他前妻已經跟別人相親結了婚了,上個月他接到以前的同事寫的信,他前妻已經懷上了。
謝伯庸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虞清嫻等人沒想到謝伯庸還有這樣的經歷,特別是秦山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兩口子都沒有問題結果不能生小孩兒的呢,有心再問兩句,但再問下去就是揭人傷疤了,秦山花只能放棄。
謝伯庸像是知道大傢伙的好奇一樣,他解釋了一下這個情況的原因,秦山花等人聽著連飯都忘了吃。
在他說完,梁德利又端酒起來跟他碰杯,兩人就著炒得香香的花生米喝上了酒。
一杯喝完謝伯庸怎麼也不喝了,梁德利知道他還要上班也沒有勸,只讓他多吃菜。
酒足飯飽,謝伯庸給梁德利又打了一針以後提著醫藥箱回了醫務站。
現在醫務站由他做主了,他還得下連隊去給大傢伙看病呢。冬天來了,感冒的人多著呢。
中午,李小香跟梁德勝來了。夫妻倆的臉色難看得很。
梁紅玉在家裡被當兵的押走了,這幾天對李小香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大冷的天屯裡的人都不在家貓冬了,就在屯子裡到處亂竄的說閒話。
李小香好面子,這幾天在家裡房都不敢出。
在得知梁德利一家子回來以後李小香再也坐不住了,吃完早飯抬腳就往梁德利家來。
一進門看見院子裡的情況,李小香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自打嫁到梁家來,李小香是做什麼都要壓妯娌秦山花一頭。老婆子在世的時候她確實是做到了。但老婆子死了以後這個妯娌她就壓不住了,特別是這間放在,那蓋得是真不賴,又結實又寬敞又明亮,可比她們家分家時分得的老房子好太多了。
李小香現在見到這間房子都覺得堵心。
她自顧自的進屋坐在炕上一言不發。
秦山花也不慣著她,看都不看她一眼,梁清菊跟虞清嫻一個逗孩子一個做針線也不搭理她。
梁德勝瞪了李小香好幾眼,見李小香板著一張臉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想法,只能自己開口:「德利啊,你侄女兒那天也一起被帶走了,這都過去那麼久了,咋她還沒回來呢?」
梁德利回絕了梁德勝遞過來的捲菸,拿起自己的旱菸袋抽了一口。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被關的地方跟她被關的可不一樣,從頭到尾我們都沒見著她,你要不過來說我都不知道她也被帶走了。」那幾天在部隊的日子梁德利想起來都覺得腿軟。
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一輩子安分守己啥壞事兒也沒幹過,誰能想到他會捲入這種官司里呢?
在聽到顧浩林是敵特份子時梁德利都驚呆了嚇傻了,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跟這個東西扯上關係。
嚇死人了都。
梁德利說的是實話,但梁德勝根本就不相信他:「德利啊,我承認我這些年是有點對不起你,但我也沒對你怎麼著不是?咱倆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紅玉那也是你親侄女兒,你咋能拿這種話來搪塞我?」
梁德勝是二里屯的村長,這些年來他借著職位的便利幹了不少不該幹的事兒。好在紅玉那孩子爭氣,不僅有了個令人羨慕的職業,還處了個那麼好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