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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沒了男人,我那侄子也沒媳婦兒,你們搭伴過日子多合適啊,等來年再生個大胖小子,日子一下不就有盼頭了嗎?」三嬸子越說越美滋滋:「你這兩個姑娘長得好,再過兩年大點了說兩門好親,哎喲,那日子美得很哦。」
虞清嫻臉都黑了。她萬萬沒想到三嬸子是來給她說親的,她也著實沒想到有人的臉皮會那麼厚。她昨天在村長家話都沒說幾句,跟這個三嬸更是一句都沒說過。
虞清嫻活了百來年就沒被人這麼堵著說親過,真是人活得久了什麼事情都能遇得到。
「我不嫁人,更不會嫁你侄子。如果三嬸子來只為了說這點事兒,那你請回吧。」
虞清嫻不識抬舉,三嬸子的臉瞬間就耷拉下來了。昨天虞清嫻去她家她就多看了她好幾眼。知道她是寡婦她還很同情她,覺得一個女人再有本事又怎麼樣,還不是沒了男人。這女人沒了男人啊,日子過得再好也不美滿。
晚上吃了飯她出去遛彎,她二嫂子就來找她打聽虞清嫻了。知道虞清嫻是個寡婦歡喜得很,當即便回家拿了一包糖來給她請她來說說這個親。她大侄子滿柱快四十了,可還沒娶媳婦兒呢。
她二嫂子還表示了,如果這門親說成了,她還有重謝。
謝不謝的倒是不重要,三嬸子上了年紀,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給人說媒,說成了一樁媒她能高興好些天。她男人又是田陽村的村長,村里人尊敬她著呢,至於結了婚以後日子好不好過,哎喲,那時候別人家的事情咯,她管這麼多做什麼?
三嬸子壓根就沒想過著樁婚事會被虞清嫻拒絕,畢竟她都這麼大年紀了,都當寡婦了,有個男人不嫌棄她她就該謝天謝地了,怎麼還會不嫁?
「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我也是看你沒個男人還帶著兩個女兒,一門婦孺日子艱難才給你說親的,你不識好人心就算了,怎麼還說這種話?」三嬸子壓著脾氣:「再說了,我那大侄子至今都還沒娶過媳婦兒呢,他一個黃花男,配你這個生養過的還配不上了?」
「你說那人比我大兩歲?我快四十了吧?快四十還沒結過婚那不是廢物就是身體有毛病,三嬸子你這是為我好還是在害我?再說了,我今天早上才搬到這個村里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日子過得困難了?」
「三嬸子,看在村長叔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這個事情了,你現在回去,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三嬸子有些心虛,原因無他,李滿柱那人確實不行。她二嫂子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了他這麼一個寶貝蛋,從小千嬌百寵的長大,後來到了適婚的年紀了,他們把前頭三個女兒都賣了就為了給他找個媳婦兒。
可誰知李滿柱沾上了賭,她姐姐的那些賣身錢全都讓他拿去賭了個乾淨,他愛賭的事情也在十里八村傳了個遍,疼愛姑娘的人家不會把閨女嫁給他,不疼閨女的吧他家又出不起彩禮費。
後來她二嫂子家有錢了吧,她那侄子又有了個愛逛暗門子的愛好,有點錢就往那些女人身上使,寡婦都不願意嫁給他了。這婚事就耽擱了下來。
三嬸子敢來跟虞清嫻說這個親,也就是仗著她剛來,不知道其中內里罷了。
三嬸子想辯解,但看到虞清嫻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三嬸子覺得自己被看不起了,瞬間便炸了,嘴裡也不乾不淨起來。
虞清嫻從地上拿起了大掃帚。村里人或許敬著三嬸子不願得罪她,可她不一樣,她在田陽村沒地,跟村里沒有利益糾葛,村長沒辦法拿捏她。能井水不犯河水更好,若是不能,虞清嫻也不怕跟他們對著幹。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今天三嬸子敢這麼明目張胆地來她家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不就是欺負她家是剛搬來的嗎?今天她要是不給三嬸子點顏色看看,那往後是不是誰都能在來她這裡踩上一腳了?
但威要立,人卻不能真打。虞清嫻將大掃帚舞得虎虎生威。她的劍法是她爹親自教的,深得他的真傳。在她還是鍊氣期時她便能越級挑戰築基期的師兄師姐們且不落下風,在同修為內也無敵手。如今沒了修為但招式還在,她的劍道還在。
掃帚從三嬸子的耳邊划過,破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風刃像是劈在她的臉上一般,刺著疼。虞清嫻看她的目光帶著森森殺氣,三嬸子慫了,一步步地往後退,虞清嫻步步逼近,很快兩人就道了門口。
李川家的房子被賣掉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村莊,今天早晨三嬸子要來給買李川家的房子的女人說親的事情也沒有刻意的遮掩,三嬸子甚至還跟早晨遇到的人歌頌了自己一通,現在來看熱鬧的人不少。
李滿柱跟村里那些不務正業的二流子也在其中。他們沒往前來,就蹲在村口。
李滿柱邊上的那個漢子道:「滿柱啊,恭喜恭喜啊。昨天那娘們兒我可看見了,雖然老了點,但長得還真水靈,那身條順溜得很呢。城裡最好看的那個絨花都比不上她。」昨天虞清嫻等人來村里找村長,他們就在村口蹲著呢,看得真真兒的。
那漢子對李滿柱可羨慕得很呢。他有媳婦兒,可他那媳婦兒不說也罷,丑的很,那臉盤子大得都能在上面擺盤菜了。
李滿柱臉上露出了個笑容出來。他對那娘們兒也滿意得很呢。他暗門子逛得多,經歷的女人也多,那寡婦身段容貌比暗門子裡的那些強多了,最重要的還是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