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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說江保國是來幹啥的?」水心打小就沒見到過江保國,這一趟農場之行讓她對江保國更是厭惡,她拒絕叫江保國做爸爸。
木心抿抿嘴:「沒禮貌,那是爸爸。」江保國走的時候木心還不滿兩歲,對江保國也沒有記憶,但在水心出生之後的那一年多是江婆子帶的她,江婆子總是對她說江保國的好,她對江保國的崇拜之心在那會兒就已經種下了。
她對江保國的崇拜隨著她的長大已經所剩無幾,農場之行讓她對江保國徹底死心,可他找到這裡來了,木心的心中卻徒然生出一些奢望來。
江保國是來找她跟水心的嗎?木心的心砰砰跳。
水心哼了一聲:「我可不承認那是我爸爸。」水心看了一眼木心的臉色,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敲門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水心進了廂房。
「媽,你說江保國是來幹啥的?」
虞清嫻用大鏟子攪拌著大缸子裡的物料,聞言她道:「管他是來做什麼的呢,反正不會是想你們的。」
水心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姐好像不這麼想。」
水心鬱悶死了。她就不明白了,江保國那種陳世美有什麼好留戀的!這麼多年,他對她跟姐姐有有過養育之恩嗎?沒有!反倒是她媽累死累活的養活一大家子,好不容易他回來了,他卻有新歡了,而且他對他們還一點都不好!
她們在農場呆了三天,他連話都沒跟她們說幾句!
「你姐姐心軟,隨她去吧,她會想通的。」
水心噘嘴嘟囔:「希望吧。」
這一天的飯吃得格外的沉默。吃了飯,陸老太太來了。
「清嫻啊,今天來砸你家門的那個是誰啊?我出來看就看到了一個背影。」
「木心她爸,也不知道是怎麼找來的。」水心木心吃完飯便出門了,在村里住了兩個月,虞清嫻跟村里人沒多大來往,她們倆姐妹倒是認識了不少同齡的小夥伴,不上學的時候就跟著她們滿山的跑,今天抱回點柴火,明天再掐回點野菜的。
陸老太太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找你們幹啥?」
虞清嫻最近正在學做衣服,她實在是沒有這個天賦,都學了近一周了,一件衣服都沒做好。
「除了讓我跟水心木心去照顧他老娘外還能有啥?」虞清嫻朝陸老太太一樂:「他那老娘可不好伺候了,比李三嬸還作呢。他那新娶的媳婦兒能伺候好?這一伺候不好可不就想起我們娘仨了唄。」
陸老太太一拍大腿:「我就說呢,這陳世美回頭指定是沒安好心,清嫻吶,你可不能心軟啊。」
江婆子是什麼樣的人,陸老太太都從水心木心的嘴裡打聽到了。她別的不怕,就怕虞清嫻心軟再把那老太太接回來。
虞清嫻給了陸老太太一個放心的眼神:「我可沒興趣請個祖宗來家裡伺候,又不是嫌日子過得太好。她那老娘要是來了,他不也得來?看見他們母子我得少活多少年?」
陸老太太面露讚許之色:「你這麼想就對了。」她那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
虞清嫻哼了一聲:「我那時候帶著木心水心去她們農場,在農場的家屬院裡住了幾天,他跟孩子連話都沒說幾句。倒是有好幾個人來勸我的,說什麼我是封建社會的糟粕,他跟他那個新老婆才是社會上的進步青年。」
「那就進步去唄,進步青年還照顧不了老人?天大的笑話。」
陸老太太嗤笑一聲:「不用但責任的時候是進步青年,到要但責任的時候就想到了封建社會的糟粕了,想得挺美。慣得他呢?」
晚上聞清宴回來吃飯,陸老太太便在飯桌上說了這件事情,今天他們家吃的是聞清宴打小就愛吃的酸菜白肉燉豆腐,聞清宴碗裡還有一大半碗的酸菜泡飯,聽到虞清嫻的前夫找來了,他頓時覺得碗裡的飯都不香了。
一想到她可能會跟她的前夫複合或者會跟他和平相處,他就難受得不行。
飯後聞清宴在後院劈柴,虞清嫻到後院來餵雞,雞崽子是從陸老太太家抓的,三隻公的三隻母的,全都養在後院,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小雞仔都長大了。
從虞清嫻出現的那一刻起,聞清宴便一直在看她,眼瞅著虞清嫻就要回去了,聞清宴趕緊叫住她。
虞清嫻跟陸老太太交好,可跟聞清宴卻是連話都沒說過幾回的,上一次二人交流還是聞清宴給她家送小狗的時候。
虞清嫻踱步到院牆面前,含笑看著他:「你找我有事?」
聞清宴握著斧頭的手緊了又緊,口水咽了又咽:「沒事,就是想告訴你,如果遇到困難了可以來找我。」
虞清嫻一挑眉頭:「什麼困難都可以去找你?」
聞清宴已經鎮定了下來,點頭肯定道:「嗯,什麼困難都可以。」
虞清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行,我知道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啊,點點還沒餵呢。」
點點就是聞清宴給她家抓來的狼狗,因為背上又兩撮白色的毛被水心木心命名為點點。
聞清宴家的那隻全身都是黑的,於是得名黑黑。
虞清嫻回了前院,聞清宴對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
陸老太太也悄悄地回了房。
這一夜,水心木心又吵了一架,誰也不理誰。
陸老太太這一夜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聞老頭的呼嚕聲震天響,陸老太太受不了了,把聞老頭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