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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定寧伯帶回來的消息,說她日子過得還好,再蠻荒之地,同一群粗魯的蠻子一起,還好這些話不過是寬慰陛下罷了。」
「我未必就不如安陽長公!」
「等你把溫大姑娘壓下去,再同長公主相比。」
平郡王妃難得強硬,顧嫻沒被狠狠收拾過,武王太寵她了。
「真正讓別人羨慕妒忌不是看你排場多大,嫻姐兒啊,當別人所羨慕嫉妒的東西成為你隨手都能處置,你根本不用多說,她們也知你過得多好。」
「我偶爾給娘家送一些珠寶首飾等物,給他們送去一批書籍,甚至一句話就能讓你表哥他們去書院,你幾個舅母把我當作活菩薩,我穿戴尋常,他們也只會說高雅。」
顧嫻撇嘴嘟囔:「不就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嘛?低調的奢華,我又不是不懂,可舅——武王的實力低調下去,怕是會有人認為他怕了李湛!」
輸給誰,都不能輸給李湛!
還有溫暖!
顧嫻只要想到在觀太觀被溫暖推下去就氣不打一處來。
「武王是給陛下面子,過定禮而已,是鬥氣的事?」
平郡王妃拍了拍顧嫻,「你們成親後,該在意朝政,等武王——你就是鬧得再大,沒人敢指責一國之母。」
顧嫻心不在焉應了一聲,「提前就提前吧,橫豎當日我能見到溫暖——娘,我不同你說了,嫻去哄哄武王。」
「去吧,好好對待武王,不可因他寵你,你就驕縱任性,男人的耐性有限,尤其是武王做大事的人。」
「嗯。」
顧嫻點點頭,心說,自己還用母親教?
她在婚姻同愛情上的感悟比平郡王妃豐富多了,世上沒誰比她更了解武王。
溫浪進屋便一頭栽倒,醉得不省人事,送溫浪回來的人是李湛的侍衛,解釋:「王爺也喝多了就沒親自送溫將軍。」
「我爹是不是對王爺做了什麼?」
溫暖招呼奴才送溫浪去歇息,問道:「他們只是喝酒?」
「王爺被溫將軍教育了一頓,也沒別的,就是臉上掛了點彩,溫將軍說王爺就是長得俊,又會裝可憐,才得逞的。
說溫大姑娘不愧是長公主教出來的,外剛內柔,心腸軟,總捨不得對在意的人生氣,您看上王爺的臉,於是溫將軍把王爺打了——王爺沒怎麼躲。」
侍衛們今日算是大開眼界,原來魏王還有任人打的時候。
溫將軍喝醉後下手也有分寸,魏王受傷不重,不過臉上的青紫也得三天才能消去。
「他就沒說別的?」溫暖相信李湛沒躲,可不信李湛一聲不吭。
侍衛尷尬低頭,「王爺說,憑著臉吸引溫大姑娘,也是本事,他就是英俊,就是能讓溫大姑你心疼,說溫將軍倒是想讓人心疼,眼光不行找了個沒有心的。」
「你們回去好好伺候魏王。」
溫暖懶得聽下去了,遣走侍衛。
就這?
這就是李湛護著孝順岳父?!
真夠扎溫浪心的,雖然他對尹氏的情分斷了,可溫浪犯過的蠢是抹不去的。
「小暖。」
「在呢。」
溫暖走進內室,正對上溫浪迷濛的雙眼。
可憐巴巴的,似被拋棄了,狗狗的眼神讓溫暖頗為無奈,長公主快點回京收了這條狗男人吧。
溫浪沙啞說道:「我沒醉。」他掏了半晌,掏出一張紙,遞給溫暖,「魏王的保證,他按手印了。」
溫暖展開一看,頗是無奈,對上溫浪向她邀功的眼神,「多謝您了,還是您想得周全,讓魏王簽字畫押。」
「嗯,嗯,嗯,他敢反悔,我豁出去命去同皇上鬧。」
溫浪放下所有的心事閉上了眼睛,喃喃說道:「皇上不欠我的,我真不要命,皇上也沒轍,嗯,他沒轍,就得順我的心意。
小暖,小暖,你別怕,有爹給你兜底,只要你不想做女皇,顛覆皇位,爹幫你擺平——皇上。」
突然,溫浪趴著床邊,嘔吐起來,好在有丫鬟準備的夜壺,倒也沒嘔到外面,不過氣味難聞了一些。
溫暖親自伺候他漱口,扶他重新躺下,又等他睡熟後,端著夜壺出門,丫鬟連忙接過去,洗刷乾淨。
「蠢,蠢得可愛。」
溫暖看著手中的紙張,嘴角忍不住上揚,不難理解前世溫浪甘為李湛所用,除了報復武王致使隆承帝早亡之外,也為溫柔求一道護身符。
魏王府,李湛洗澡之後,酒氣去了大半,對著鏡子將頭髮撫平,一顆顆扣緊紐扣,口中哼著小調。
「今兒高興啊,真高興!」
「王爺。」
蘇白頂著一對黑眼圈進門,一臉疲倦,幾日幾夜沒合眼,誰也精神不起來,整個人再沒有君子如玉的氣派,蔫了吧唧的。
他進門後直接坐下來,端起濃茶喝了幾口提神,「您是高興了,我快忘記睡覺是何滋味。」一肚子牢騷,「查帳本,查各地糧庫存糧數目,如今看到數字,我都想吐……」
在李湛面前,蘇白從不端著才子的做派,隨性得很。
「王爺怎麼了?我哪穿得不對?」
蘇白知道魏王的癖好,來之前再累,他都整理好衣服,「還是您又有事吩咐?王爺看我——」
李湛眸光有些冷,有些怨恨。
按了按太陽穴,李湛低垂眼瞼,擺手道:「爺腦子有點亂,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