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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不願破壞穩定的局面,安陽長公主都已為國犧牲和親?他們得珍惜維持住這一段太平日子。
一旦再起戰火,錢糧從何而來?
文官同武將總是對立?文臣們不想因為戰功再多出幾個驕橫跋扈的武勛。
戰時?武將功勳的地位遠勝文官。
「皇上應該不會重蹈覆轍,給武王殿下機會。」
次輔和同僚小聲說道:「我等不是為私心,而是武王殿下再立戰功,何人能壓制他?指望溫浪……他性子衝動?太在意公主?反而錯失戰機。
如今能打仗的人都是武王使出來的,而靖南侯等人尚且無法在軍中同武王抗衡。」
「大人說得是,一旦陛下有再看征戰之心,我等必須死諫到底。」
「蘇首輔也是贊同不開戰的。」
在文武相爭時,別管文官中有都少個黨派?此時都是團結一致對武將勛貴們。
溫老太太等人硬是拖著沒有出宮,纏著被田公公安排在偏殿歇息的溫懷夫人?溫大爺沒少責罵溫大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反覆強調。
他被騙了!
他被溫大太太蒙蔽?以為嬸娘過得很好。
溫老太太一邊哭訴,一邊說著這些年對不起弟妹。
老太太底氣十足?橫豎她相公回來了?還有兒子溫浪?孫女溫暖,就當看他們哭訴解悶了。
溫大太太哭得睜不開眼睛,一直跪在老太太身前,苦苦哀求: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眼皮子淺,沒能侍奉孝順二嬸,是我豬油糊了心,不知暖丫頭對四爺重要,聽信奴才們說暖丫頭不像四爺的鬼話。
您也是看著我進門的,求求您在四爺面前幫我說幾句,我……我不想被大爺休回娘家去。」
「你住嘴!」老太太怒道:「這是什麼地方?還嫌溫家不夠丟人?嫌棄外人不知溫家一群人都是見利忘義之輩?!」
溫老太太同溫大爺母子鯁住了。
老太太這是借題發揮,把他們都給罵了。
「你這樣子怕是沒少受溫老大的氣,說出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的人是沒挨過毒打!」
老太太本當看熱鬧,溫大太太抬手擦淚時,露出胳膊上的青紫痕跡,她是何等通透之人,再聯想到溫暖在溫家時的遲疑猶豫,不難猜出溫大太太被溫大爺打了。
「老四說,溫家有你,他不再登門,是氣話,也是救你。浪哥兒同公主一起長大的,若論這世上,最尊重女子的人,浪哥兒算一個。」
溫浪尊重女子,才會發現花娘掩蓋在風塵氣息之下的善良同忠貞,旁人可都把花娘當作風塵名妓,當作玩物。
尹惠背棄溫浪,高嫁靖南侯,溫浪恨過怨過,卻也放下了,不提報復,把尹惠完全當作陌生人。
溫浪同溫暖說過,他也有對不起尹惠的地方。
老太太放下茶杯,嘆道:「你說我是看著你進得溫家門,當年你也是個賢淑溫婉的女子,帶著羞澀靦腆的笑。
如今,你照照鏡子,可還曾認識自己?把你變得面部全非,僅僅是因你的貪婪嫉妒?
難道你丈夫就沒責任?他說的話,我是一句不信的,當然你也不是個好的,逢高踩低不想孝順親近我。
丈夫不爭氣,給不了你富貴日子,你想著去爭鬥,把銀錢都籠在手中,只為以後自己有靠,他逼著你去討好尹惠,去靖南侯府,甚至逼著你把所有過錯都承擔下來。
你就甘心嗎?
這些你都能忍的話,男人一旦對妻子動手,有一就有二,就有無數次的拳腳相加。
你能忍幾次?你的身子能支撐多久?」
溫大爺臉臊得通紅,弱弱申辯,「二嬸,我……我不是有意打她,是她不賢不孝,不順從我才氣得動手,只是輕輕碰了幾下而已。」
老太太冷哼一聲,「你媳婦算是好的,搬空自己娘家助你。你當年若是娶了個尹惠那樣的女子,早被敲得骨髓都不剩了。不過,你也娶不到她,尹惠就沒拿正眼看過你,對你笑一笑,也不過是彰顯她魅力罷了。」
「你自己想清楚了,大侄媳婦,我可讓溫家寫和離書,你還不到四十,還有十年,二十年可過,耗在沒良心的男人,以及……」
老太太抬手指了指趴在門口向外張望的溫雅,以及如同鵪鶉一般的溫大太太的兒子:
「指望他們給你爭臉?!我一輩子沒生兒女,可還有浪哥兒在,你生這兩個,當年還不如生個棒槌!」
「溫雅她……」溫大太太嗚嗚哭了。
「她怕是想看小暖吃了什麼,用了什麼,恨不得此時在浪哥兒面前是她!你想證明溫暖是冒牌貨,也是為了溫雅吧。」
「……」
溫大太太哭得肝腸寸斷。
「浪哥兒從來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前十年,哪怕溫雅對浪哥兒有一分對長輩叔叔的尊重,浪哥兒不介意給侄女一分體面,幫溫雅嫁個妥當的好人。」
老太太抿了抿嘴角,嘲諷的目光掃過眾人:
「你們都篤定我相公回不來,死在外面,我就是個沒兒女,沒銀子傍身的老寡婦,溫浪這輩子沉寂下去,再無法翻身,吝嗇給予我們一點點的尊重。如今一切變了,你們跑過來說是一家人,當我同浪哥兒傻是不是?」
「為你們口中的血脈親情,就分你們好處,忘記當年你們給予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