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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承帝仿佛沒指望答案,一搖一晃吃力走在皇宮中,「他呀,也許巴不得去一趟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隆承帝總覺得李湛能了結自己的心愿。
皇宮門口,太監宮女將德妃給尹夫人的賞賜一樣樣搬進上馬車,德妃出手大方。
靖南侯想推辭的,可德妃說是賞賜皇長子師母的禮物。
尹氏只好收下。
禮物堆滿馬車,占據溫暖所坐的位置。
溫柔猶豫說道:「要不我同姐姐等會兒再回去吧。」
「不用了。」
溫暖說道:「我和妹妹不同路,馬車還能坐下妹妹同齊小姐,如今你們才是一家人。」
「小暖」
尹氏面帶不舍,可她更怕留下家宅不寧的溫暖。
靖南侯適時提供堅強的臂膀給尹氏依靠。
「遲早都得分開,我不是賴著不走的。」
溫暖緩緩跪下,向尹氏磕頭,「叩謝母親生育之恩,至此以後,天高水長,我同您再難續母女之情。」
「姐姐即便跟著父親,你也是母親的女兒,怎能這麼說傷母親的心?」
尹氏淚水盈盈,靖南侯輕聲安撫。
溫暖起身拂掉塵土,淺淺一笑:「我少同母親見面,少登靖南侯府才是對她孝順,若是妹妹覺得我想得不對,我便每日去侯府同你們團聚?橫豎我在溫家自由自在,少人管教,溫家總能出得起馬車,就算沒銀子僱傭馬車,我靠雙腿也能去侯府。」
溫柔:「」
「我再最後教小柔一句,別為了所為臉面,用孝順等德行束縛我,否則你想要臉面,我能讓你下不來台。」
溫暖笑道:「畢竟我們是親姐妹,你不來招惹我,我懶得同你計較哦,其實以後你的日子少不了波折。「
她明示般指了指齊婉婉等人,溫柔咬著嘴唇,卻也不再吭聲了。
方才沒能收集到李湛的氣運,溫柔不敢再隨意開光環。
溫暖翻身上馬,稍稍用力就壓下駿馬的暴動。
靖南侯眉頭突然皺緊,抬眼打量溫暖。
「那是我的馬!」靖南侯世子知道自己坐騎脾氣,平時連溫柔不讓碰的,此時卻安靜乖巧托著溫暖,「你會騎馬?」
溫暖笑道:「我把娘親同小柔給了你,要你一匹駿馬,過分嗎?」
「我可以送你一匹駿馬,這匹馬不成。」
「被我騎過的馬從不聽別人的命令,它已經是我的了。」
駿馬很通靈性,仰天長嘯,前蹄抬起,長而密的鬃毛隨風浮動。
靖南侯世子勉強站穩,吃驚不小。
他的馬仿佛不一樣了。
靖南侯上前一步,「你」
溫暖說道:「我的物什送到城西的小宅子裡,母親給我多少疼愛,我便回報母親多少。」
這是威脅她?
東西少了,難道溫暖還敢上門討要?
尹氏望進溫暖黑亮的眸子。
溫暖敢的。
溫暖同溫浪一般,不要臉!
溫暖縱馬揚鞭而去,靖南侯目光一直追隨溫暖背影,輕聲問道:「她真是你女兒?」
就她那身騎術,靖南侯自認都未必比得過。
靖南侯世子等人更不行。
「她更像溫浪吧,是我的錯,不該放養她,早些接近京城,她也不至於野性難馴,說話行事不成體統,我擔心她也走錯了路。」
尹氏沒等到靖南侯的安慰,「侯爺?」
溫暖到底有何值得靖南侯如此在意?
尹氏不明白。
溫柔也不懂,但是溫柔心底湧起一陣的危機感。
第二十七章 窮酸的家
靖南侯直到看不見溫暖後,才體貼扶著尹氏上了馬車:
「溫暖雖然不聽話,總歸是女兒,即便她不在侯府,你最好對她多些關心,別讓她同溫浪一般一步錯步步錯,徹底沉淪。」
「小暖無狀得罪侯爺,您依舊關心維護她,我不知該如何回報侯爺了。」
「你陪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靖南侯俊美臉龐柔情款款,尹氏不由得紅了臉頰,輕聲說道:「嫁給侯爺,才體會到為女子的快樂,侯爺才是真正的偉岸男子。」
溫柔輕聲安慰失去愛馬的靖南侯世子,不過幾句話,就讓他展露笑容,靖南侯庶子眸子暗淡一瞬。
先於一步搶先上馬車占據主位的齊婉婉氣呼呼放下帘子,自己又輸給溫柔!?
溫柔搶走父兄,她堂堂齊家大小姐反而像是一個外人。
難不成如溫暖所說,她早晚有一日被溫柔搶走一切?
不!
溫暖尚有父親溫浪,有容身之地。
她依靠誰去?
她還可以嫁人!
嫁入高門,幫襯父兄,溫柔就無法徹底取代她。
溫家祖上闊綽過,在溫浪父親活著時,溫家還是西寧伯府,世襲勛貴。
隨後溫家牽連到投敵賣國案中,雖然最後證據不足,依舊被褫奪世襲伯爵,溫浪父親氣急而亡,溫家漸漸敗落下來。
再加上名聲臭不可聞的溫浪,如今溫家受盡世人恥笑。
溫浪大哥溫池費盡心思,阿諛奉承好不容在工部做個五品官,溫池已經被看作是溫家中興之主了。
溫暖騎馬來到溫府門前,五進的院落倒是不小,可裡面住著溫家幾房,聽靖南侯府的婢女說過,溫家就長房溫池的日子稍微好過一點,剩下的人日子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