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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說笑了,生下皇子才有娘娘妃位,生個公主,您可未必能封妃了啊。」
溫暖坦蕩又認真,慢悠悠說道:「我聽小柔說過的,您封妃是因為生下魏王殿下,而在陛下還是太子時,您沒能生出皇長子,而是生了個公主,您未必還能在太子宮中站得穩。
也就沒有皇上登基後,封您為貴嬪了,我記得幾乎同你一起有孕,生公主的太子宮舊人位份比您低了許多,如今已沒人記得她,甚至外人都不知她是否還在世。」
「生公主同生皇子,差別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對后妃而言皇子重於公主,不過,德妃娘娘不願意生皇子,最喜生公主這話可別傳開去。
皇后娘娘又該教訓您……太過虛偽,生不出皇子的后妃豈不是都得說您站著說話不腰疼?得了便宜還賣乖!」
德妃笑容僵了一瞬,搖頭嘆息:「你這丫頭,知曉你脾氣耿直,可你這麼讓本宮下下不來台,沒留台階,本宮可要罰你了。」
「娘娘仁慈,我姐姐被寵壞了,說話不中聽,但姐姐並沒任何壞心,也不是看不起您,您別怪她。」
溫柔起身後,福了一禮,婉約貼心,儀態大方。
溫暖說道:「娘娘說我脾氣耿直,尤其因說幾句實話就罰我?小柔不懂娘娘,她是故意嚇唬我呢。」
「按照溫大姑娘的意思,女子始終比不上男子了?都想生兒子穩固地位,生下女兒就掐死溺死了事,再過幾十年,有多少男人娶不到媳婦?
男女比例失衡,人口銳減,會出大問題的。
況且我不覺得女子就無法鼎力門戶,能力比男子差!一如你娘尹夫人,她經營諾大的產業,讓多少男人折腰?」
顧嫻針鋒相對,氣勢逼人,「我本以為穿上鎧甲的溫大姑娘也是自強自立的奇女子,方才聽你一番重男輕女之言,真真是不是什麼人穿上鎧甲就能做女將軍的。
你只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許是想著藉此機會得一些名望,吸引皇上舅舅的注意,骨子裡就沒想過靠自己,總想著諂媚權貴換一世富貴。
更是個貶低女子,抬高男子的虛偽女人,我真同情你的女兒,若是你一輩子生不出兒子,是不是對小妾生的兒子比對親生女兒更好?」
德妃暗爽不已,身子靠後,笑盈盈說道:「嫻姐兒太過激進,太出色的人總顯得曲高和寡,世上有縣主聰慧無雙之人,也有沽名釣譽之徒,不過溫大姑娘還年輕,尚不成熟,又沒有母親長輩教養,難免眼皮子淺了一些。
她讓勛貴子弟敗北,一個兩個總不會都會因她出眾的容貌,她有些真本事,穿盔甲入宮也是皇上默許。」
「娘娘!」顧嫻不太高興,被德妃背叛而傷心,「別人不明白我,覺得我是瘋了,您也認為我說錯了?您胸懷天下,人品貴重,同皇帝舅舅相知多年,就算您生了公主,沒有兒子,也會是後宮主位妃嬪。」
顧嫻記得德妃是怎麼幫李湛穩固朝局的,幫李湛委任官員,在李湛染病時,德妃以太后之尊臨朝聽政。
太后做得決定比乾元帝更得朝臣擁躉,若不是李湛突然強行把太后請回慈寧宮,李湛那些荒唐的政策不可能施行。
「你呀。」德妃拍了拍顧嫻胳膊,「倒是真像本宮的女兒,若不是你娘只有你一個女兒,本宮非搶過來不可。」
顧嫻抿了抿嘴角,「我也想做您的女兒。」
「這不好吧。」溫暖再次打破和睦的氛圍,「娘娘別給縣主添亂了,舅舅同外甥女一起去泡湯浴,彼此鍾情的消息已是引起軒然大波,娘娘再把縣主認做女兒,名分上又多了層叔叔同侄女,就算武王也壓不住,堵不住悠悠之口。」
顧嫻面白了一分,「……你能不能聽得懂話?別故意曲解我同娘娘的意思,情若母女,你不懂嗎?你是不是怕我封公主?你的心眼怎麼只想著榮華富貴?
親情比富貴更重要!」
溫柔一個勁給溫暖使眼色,雙手合十懇請溫暖別再得罪人,轉過身欲言又止,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哀求德妃,別怪我姐姐。
「聽不懂話得是誰?縣主方才慷慨激揚,說女子比男子強,聽著意思有意平權?」
溫暖說道:「此時有一個好機會,縣主支持迎回安陽長公主,洗刷女子和親的恥辱,我即便沒有瞧不起女子的意思,也願意對你豎起一個大拇指,贊縣主一聲,天下男兒皆不如縣主。
畢竟武王等人一直忽視和親的安陽長公主,縣主是平郡王愛女,又得武王厚愛,你的建議,他們肯定會聽的,對我爹而言千難萬難的事,您只需要幾句話就能說動武王殿下。」
「我……我無法影響武王舅舅。」
顧嫻不喜歡和親政策,卻知接回安陽長公主會給武王舅舅帶來不少的變數,能培養出統領十萬鐵騎精銳,讓乾元帝都忌憚不已的漠北女王,安陽長公主能簡單了?
和親時,安陽長公主只帶了幾個侍衛,可是如今安陽長公主竟能分去北蠻不少精銳,還能徹底分裂漠北同北蠻,等同於自立為王了。
歷朝歷代出過和親公主,沒有一個和親公主能在蠻夷的土地上自立為王。
溫暖意味深長說道:「敢問縣主可為女子做過什麼?」
「……」
顧嫻鯁住了。
「難道縣主標新立異隨便說說,凸顯您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