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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的魏王同樣自信著,然而聽到溫浪的排兵布陣之後,魏王服氣了。
他在推演上不如溫浪。
唯一能同溫浪抗衡,在用兵上勝過溫浪的人,只有溫暖一人。
就算武王都不如溫浪算得精準。
當然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很多,溫浪在布陣上無敵,並不能決定他一定能打贏。
魏王望著侃侃而談,自信飛揚的溫浪,有些為他惋惜。
畢竟在記憶中,溫浪就沒再證明過自己,最後哪怕幫那個李湛刺殺武王成功,也只恩澤了溫柔母女,世人口中對溫多是輕賤,侮辱。
尹氏母女越風光,溫浪被人踐踏的越狠。
最後,他自盡在安陽長公主陵寢前,結束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老天爺有眼,溫浪雖然沒重來一次,但溫暖還在,安陽長公主也還活著,往後餘生,再沒誰敢欺辱溫浪。
何況,溫浪是他魏王的岳父,孝順岳父證明他對小暖是真心的。
隆承帝一臉得意滿足,「好,就按照你說的辦。」溫浪是他同皇妹精心培養出來的,許是偶爾犯蠢,但不曾辜負過他們兄妹。
他不懂兵法,聽溫浪的布置後,不明覺厲,對北伐勝利更有信心。
魏王排除掉武王對北伐的干擾,又運回來糧食,蘇首輔等文官為清白的名聲,不敢再忽視和親的安陽長公主。
而百姓們經過幾次洗禮,期望朝廷一雪前恥,迎回最優秀的長公主。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隆承帝一邊,防範住武王勾結北蠻,此戰獲勝的機率過了一半。
武王府,武王回來後把信任的幕僚,屬下全部叫到書房,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忠勇伯竟然也在靠邊的地方混了個位置,他並沒顯得忐忑,而是大大方方,昂首挺胸,比站在武王身邊的武勛都精神。
「王爺,他兩個兒子已經投了溫浪麾,我不是懷疑忠勇伯對王爺的忠誠,而是您作出決定時,最好他不在場。」
有人看忠勇伯不順眼,「前幾日,我看到他同溫浪一起喝酒……」
「本王相信忠勇伯,他交好溫浪經過本王同意,上次能綁走溫浪,也是他傳的消息,只是消息被齊柔得知,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事,為阻止溫浪炸毀火爐火槍,忠勇伯胳膊受傷,至今還沒痊癒,本王需要一個人埋在溫浪身邊,幫本王傳遞消息,拖慢溫浪征伐。」
武王招手,忠勇伯步伐沉穩又快速擠開武王身邊的親信,躬身道:
「屬下因完成王爺吩咐取信問浪,同他說過在場武勛的壞話,也曾經應承附和過溫浪,我並不把他們的懷疑放到心上,王爺相信我就好。」
忠勇伯坦蕩敞亮,倒顯得方才懷疑他忠誠的武勛枉做小人,故意打擊報復。
武王信了忠勇伯三成。
忠勇伯繼續說道:「我向王爺承認,溫浪……他並非傳言中的窩囊,只靠著安陽長公主的恩澤,他在帶兵上,我是很佩服的,溫浪在人後,哪怕喝多酒也很少說武勛的不是。
他喝得半醉時,最愛說得話是花樣百出的誇讚閨女,想哄他高興,很容易,就是隨著他稱讚溫大姑娘,對我來說並不難。
王爺,說實話,我一直認可溫大姑娘的,她的才幹,膽識,身手,以及智謀,就算是賺銀子上都比顧縣主好。
就連溫大姑娘心眼小記仇這點,她打擊報復仇人,有理有據,讓人信服,也讓人爽快。」
武王不大自然看了一眼東邊牆壁,「不提這事,外面都說溫浪寵女兒,他不要臉死命夸溫暖,哎,不過,溫暖的確同尋常女子不一樣。」
忠勇伯明白,沒準顧嫻就在密室內偷聽,得到武王適可而止的示意之後,他垂手道:「我聽從王爺安排,您讓我隨您剿匪,我就衝到前面,若是您讓我留在京城,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立刻給王爺飛鴿傳書,或是派人送信。
我兩個兒子確定跟隨溫浪出征,他們也可給我送一些消息。」
武王轉動拇指上的扳指,對忠勇伯多了幾分信任。
因為忠勇伯方才說得話都是實話,並未有任何隱瞞,同武王所了解的溫浪脾性一模一樣。
溫浪同安陽長公主一起長大,從來都是目下無塵的,驕傲得緊,他不屑說任何人是非。
「你……你儘量也隨溫浪出征,等本王的消息,本王的人會聯繫你,到時候你同你兒子按照本王的指示做。」
「王爺,您不想溫浪贏?」
忠勇伯略帶幾分不適,面目掙扎,「溫浪可以輸,不過對北蠻之戰,還是要打出中原的氣勢。」
「糊塗,只要王爺能掌控全局,架空皇上,北蠻那群人,王爺一隻手就能收服,什麼要緊,你都分不清楚?」
「……我覺得對北蠻更要緊,你別忘我們為將者的尊嚴體面,更別忘了北蠻是中原心腹大患,萬一王爺計劃落空,消息外泄,你讓王爺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王爺同陛下之爭,是兄弟之爭,北蠻是什麼東西?有何資格摻和其中?」
忠勇伯高聲說道:「我追隨王爺,除了榮華富貴之外,相信王爺能蕩平北蠻,若是王爺……我無法做到,寧可隨王爺去剿匪,或是閉門在家不出,絕無向北蠻苟合的可能。」
武勛們面色各異,有怒,有笑,也有看忠勇伯不順眼的。
「我在府上等王爺調令,王爺對他們的吩咐,我就不聽了,王爺若是信不過我,儘管取了我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