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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幫父親。」溫蜇甩開披風。
「不用。」
溫暖按住溫蜇,「對父親有點信心,這是他找回自己一戰,而打不了多久。」
第七十一章 誰來收拾
戰戰戰!
溫浪戰意昂揚,那些讓他猶豫躊躇,以至於頭疼痛苦的事情都隨之消失。
不用想,不用看。
他重新活了過來。
溫浪身若游龍,槍若長蛇,幾百人圍攻他一人,依舊從容應對。
白袍翻滾,長發飛舞。
溫浪耀眼得驚人。
因為熱鬧而趕過來的人沉默了。
他們覺得溫浪死定了,武王殿下不會放過溫浪。
可不得不承認,溫浪在這一刻成了京城的中心。
他全力以赴,只為剎那的絢爛。
值得嗎?
誰也說不好。
欺負過溫浪的人,用腳踹他,啐過他的人後背涼風陣陣,此時進入無敵狀態的溫浪是他們欺負過的人?
別鬧。
他們寧可相信溫浪易容,被人代替了,也不願意相信爛泥一般的人會如此強大。
酒樓中,站在窗口看著溫浪大殺四方,壓得小溫爺血灑當場的人很多。
不僅此處,幾乎每一處能看到全局的窗口都擠滿了人,勛貴子弟,名門淑女顧不上體統規矩,他們只想看溫浪槍挑眾人。
原來會功夫的男人這麼英俊。
溫浪的招數簡捷致命,招數又很漂亮。
「娘,他真是我爹?」
溫柔捂著怦跳的胸口,無法將眼前的溫浪同頹廢潦倒的男人聯繫到一起去。
她曾說過溫浪不是男人,不配為人父。
尹氏眸子微沉,撫去茶盞中的茶葉,看似冷靜從容,她緊握茶杯的手指泛白:
「你爹如今是靖南侯,他對你比親生的女兒還好,你這話被侯爺聽去了,他會寒心的。」
「我自然奉侯爺為父親,以後也會孝順他,聽他的話。」
溫柔捨不得從溫浪身上移開目光。
不僅是她,幾乎所有人都捨不得不去看溫浪。
「我沒想到他他有這麼強。」
「安陽長公主餵養大的。」尹氏神色說不出的複雜,「誰能比得上他?靖南侯都不成,他的一切都是安陽長公主塑造出來的。在他心裡頭,安陽長公主是主子,是他的命兒,似他這樣的忠犬就不該娶妻生子!跟著她主子一起去北蠻多好?或者他當年就不該被靖南侯從北蠻救回來。」
「您的意思是他辜負您,騙了您?他傾慕安陽長公主,拿您做擋箭牌?」
溫柔怒道:「這麼說,他太混帳了,娶不到安陽長公主就能辜負您對他的一片真心?!就為娶一個給他生兒育女的工具?讓他面子好看?」
尹氏抿了抿嘴角,眸光深幽:
「不,小柔,我才是他最傾慕的女人,是我這個出身不高,才華不如安陽長公主的人奪走了溫浪,你沒有親眼看到,讓武王低頭,讓先帝無奈的安陽長公主知道溫浪同我成親時,那副見了鬼的樣子,她這輩子都沒輸過,卻唯獨敗給了我。
溫浪為我生,為我死,寧可失去一切也要明媒正娶我過門,因為我說過,不為妾,也不許溫浪納妾,他當初答我的承諾其實都做到了,只可惜後來,他越發不爭氣,給不了我想要的,又讓我去照顧靖南侯,我恨他。」
「」
溫柔一臉懵逼,「可是後來他同花娘糾纏不清,還抱回來溫蜇,娘,他違背對您的承諾,您離開他再正確不過了,何況他現在就算是想找女子怕是也不成了,神醫伯伯斷言過,他如同太監,不,比太監都不如呢。」
太監許是還有情慾,想著舒緩一番。
溫浪完全沒有感覺。
「溫蜇不是他的兒子,不是你的親大哥,而是他義兄的兒子。」
「娘,這是他騙你的話,您也相信?」
「我早就知道溫蜇不是他兒子,因為溫蜇就是我帶人接生下來的。」
「」
溫柔徹底傻了。
尹氏輕嘆:「溫蜇的生母名花小樓,曾經我同她交情莫逆,時常湊在一起談論駑夫之道,畢竟她的丈夫也是安陽長公主的親衛,她怕他心悅長公主,她的擔心實屬多餘,安陽長公主若是下嫁,只可能嫁給溫浪,可惜溫浪的心被我緊緊攥著。」
「許多年之前的事了,早已物是人非,花小樓沒享受到誥命的福,執意繼續在紅塵中打滾為夫婿伸冤,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她,一個紅樓的花魁已不值得我注意了。
她自甘下賤,甘願沉淪,我卻不會。從我摔倒在溫浪馬前,我就打定主意過好日子,再不用擔心銀子不夠使,再不用擔心被父母賣給權貴做妾。
小柔,我每一步走得都很辛苦,走到今日更是不容易,所以我容不得任何人破壞,更不准許我辛苦塑造的好名聲被溫浪打破。」
尹氏扶著窗欞,望著巍峨的皇宮,「武王殿下也不想前功盡棄,不希望安陽長公主回京城的人很多的,溫浪他還是死了好。」
御書房,隆承帝痴肥的身體坐在龍椅上,他的手托著下顎,低垂眼瞼,仿佛神遊天外。
方才還因武王承上的奏摺吵成一團的六部尚書們安靜下來。
皇長子,二皇子等已有資格觀政的皇子們垂首默立,靜默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