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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柜噴了溫浪一臉的口水。
溫浪不敢躲,也不敢擦口水:「我我不知道產業歸惠娘了。」
「你還知道什麼?!」白掌柜啐了一口,「整日想著如何領兵迎回公主,陛下不點頭,你出得了京城?就你這窩囊樣兒,陛下腦子進水了也不會再讓你出頭,難不成陛下還想再經歷一次長寧慘敗?」
朝廷對百姓宣傳,長寧之戰不勝不敗,了解詳情的人都知道長寧之戰是輸了的,隆承帝賠光了所有,依舊無法迎回安陽長公主。
溫浪渾渾噩噩走到溫暖旁邊。
溫暖手中的筷子並沒停下,「你吃嗎?」
「你真是我女兒?」溫浪渾濁的眸子閃過一道光亮,「誰給你的銅錢讓你掌握長公主留下的財氣?」
「安陽長公主偏心信任你,把最好最賺錢的印染產業留給你,只讓白掌柜他們掌握十八家商鋪,除了白掌柜因是陛下生母娘家人得到些許優待扶持外,其餘的鋪子能有今日的規模,多虧掌柜們苦心經營,長公主除了錯看你之外,看別人還是很準的。」
哪怕那幾個背叛安陽長公主的掌柜都是有才幹的。
「倘若有可能我著實不想做你女兒!你有關心維護女兒?沒做過一件讓我驕傲的事。我不曾因受你名聲連累而不滿,不曾因尹夫人偏心而記恨,你們就不要在我面前擺出父母的架子質疑我是怎麼長大的。
你從未真正了解過我,如今覺得我不尋常,知道太多往事,能命令安陽長公主留下的掌柜們。
你想知道我怎麼做到的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可我憑什麼告訴你呢?
我不曾打擾你所謀所圖,如今我所做的事也無需同您交代,擔心我大可不必,怕我引來麻煩,最終被問罪,被我牽連,您隨時都可以把我逐出家門。」
溫暖隨意甩出幾張百兩銀子的銀票,扔到溫浪身上,「這筆銀子足夠買下這個院落,也足夠你去喝花酒了。」
溫浪彎腰將銀票撿起,重新塞回溫暖手中:
「只要你能迎回長公主,讓我做什麼都成,哪怕讓我去死!」
「你還當是以前呢?你的命不值錢,靖南侯都懶得針對你。」溫暖不屑。
「我給不了你娘想要的,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們姐妹,在靖南侯喜宴上被她羞辱,算是徹底了結這段緣分。」
溫浪痛苦又決然:「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同她再不相干,我也只有溫暖一個女兒,溫柔是靖南侯的女兒。」
「聽你的口吻,她們吃虧了似的,其實她們巴不得同你沒有任何關係。」
溫暖抄起筷子頂在溫浪腰眼上,「再讓我知曉你見人就跪,我先代安陽長公主清理門戶。」
溫浪臉龐突然煥發光彩,「我聽話,小暖,我都聽你的。」
第五十章 三觀不合
白掌柜在背後狠狠踹了溫浪膝蓋處一腳,溫浪站住了,雙腿筆直,猶如一株小白楊。
他剛答應溫暖不做軟骨頭,怎能再讓溫暖失望。
橫豎白叔力氣不大,還是疼他的。
最近他得好好表現,期望能幫上溫暖,只要能接回公主,他就可以放心死在義兄們墳墓前了。
半夜驚醒,他都不信這些年自己做過那麼多丟人的事,最讓他痛苦難過是明知道丟人,他卻不能不去做。
若是沒有義兄們的託付,他早就不想活了。
「越王忍辱負重,終究報復復仇成功,滅了吳國。」
溫暖看著溫浪,「你讓忍辱負重成了笑話,針對算計你的人過得無比好,你如同爛泥,終歸還是你自己不爭氣,一把好牌打得稀爛。
我好歹頂著你女兒的名,還要出門見人,你最好像個人樣兒,撿起騎射功夫,說不得還能見安陽長公主一面。」
溫浪眸光大盛,整個人再次拔高兩寸,再次表態一切都聽溫暖的。
終於有人幫他拿主意了,他只需要聽話,而不用算計來算計去做不擅長的事。
他坐下來,拿起筷子夾菜往嘴裡塞。
「我得吃飽了才有力氣練武,每日都得吃肉,否則氣血不足,方才我聽說小暖得了燕窩,明日讓人給我燉上,我再請白叔按照當初鍛體的方子配藥,一個月,不,加大量,二十天我就能恢復個七八成,足夠在疆場拼殺了。」
溫浪風卷殘餘一般掃光了桌上所有帶肉的菜,說話吃飯一起進行,充分證明嘴有兩樣技能。
早在溫浪爬懸崖去給小尼姑挑水,溫暖就看出溫浪沒有丟掉功夫內勁。
當然這些年荒廢是一定的,他底子還在再撿起來並不難。
「你這人只配做一桿槍,一顆棋子。只要聽主子的吩咐,你還是有點用的,一旦讓你主事或是作出選擇,身邊再多幾個心思多的人從旁摻合,你一準撇下陽光大道,非要如同那些人所願走進死胡同。」
白掌柜想戳死溫浪是真,又真心疼他,「加大藥量,你想死嗎?主子和親十多年,沒見你著急過,如今好不容易有點盼頭,你因吃藥過量暴斃,主子回來後,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胖掌柜心有餘悸頷首,溫浪頹廢至死,主子不會怪他們,可溫浪洗心革面,他們卻不管的話,主子一定會生氣。
「他同安陽長公主不是公主同侍衛的關係?」
溫暖問出心中疑惑,怎麼有種安陽長公主把溫浪當兒子,按照年歲應該是弟弟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