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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劉掌柜叫來,其餘生意都可以放一放,他找到善於製作火藥的工匠,本王保他兒子做科舉高中!封他為官。」
「這王爺對他的恩賞會不會太過?他不僅是商賈,還是安陽長公主的奴才,借著女兒給胡總兵做妾攀上王爺。
您看中胡總兵,沒人不服,其餘人未必服他,而且最近他行事越發沒個規矩,在外用沒少說王爺倚重他,出入紅樓也是靠著王爺的名兒,宴請朝廷官員時,倨傲無比。」
齊先生略帶幾分憂心,「國子監忌酒還在閉門思過,您再縱容門下奴才傲慢對待官員,對您的大事不利,有不少人都盯著,劉掌柜能目中無人,追隨您多年的人也可以,以後王爺怕是不好管教麾下的人,他們鬧出事來,影響還是王爺大業。」
「先生是讀書人,一直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先生智謀無雙,在朝政同人心把握上對本王助力極多,不過先生不該小看工匠同商賈,劉掌柜這樣的人,本王還會大用的。」
武王輕聲說道:「本王沒有忘記同她的殺母之仇!更沒忘記本王是如何錯失帝位的,齊先生跟了本王這麼多年,本王信任你說多說幾句,火器同火藥至關重要,本王一定得牢牢握在手中,不可讓李湛染指分毫。」
沒命的代價足以讓武王刻骨銘心。
前世他犯過的錯誤,今生他都不會再犯。
「魏王荒誕,言行放浪,王爺對他是不」
「本王始終懷疑昨兒闖進來偷取帳本的人是李湛!長使帶人去追,沒能追上,本王另外派了暗影去追暗影被人領著在京城逛了三圈,事後審訊捉出的奸細,沒等開口就自盡了。」
他只在乾元帝李湛身上見過,李湛安排到他身邊的奸細若不叛變,他還以為那些奸細無比忠誠自己。
李湛苦肉計,反間計等等一套又一套,武王防不勝防。
「本王寧可高看李湛,也不能忽視他。」
「我派人仔細查過,魏王的確沒有離開文會。」
齊先生眸子轉了轉,說道:「王爺在意他的話,不如讓他死在外面,您同北蠻那邊只要您一句話,魏王在途中就能死得不明白。」
「讓本王再想想,那條死路本來是留給皇長子的。」
前世能對付皇長子,武王不確定能讓李湛死在外面。
「王爺,劉掌柜送來一個盒子,說是您等了許久的好東西。」
「拿進來。」
莫非火藥同火器方子弄到了?
侍衛捧著盒子進門,武王鼻子微動,怎麼有股血腥味兒,「放到桌上,你先打開盒子。」
盒子打開後,齊先生看了一眼,一個踉蹌身子滑到地上,「這這是人頭?劉掌柜被殺了,歹人好大的膽子!敢向王爺挑釁。」
武王挾怒走到近前,面色巨變,手指冰涼微顫,嗓音沙啞:「皇姐的人回來了。」
第六十八章 兩世差異
武王從盒中取出壓在人頭下的紙張,尚好的宣紙被血跡勁透,血腥氣同紙張的香味兒融合,氣味很特別。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小弟,姐姐想你了。」
只有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武王身軀晃了晃,眼前一陣陣眩暈。
想他就用人頭嚇唬他嗎?!
這樣的姐姐是個人了。
武王推開攙扶自己的隨從,跌坐回椅子,濃密的眼睫低垂蓋住眼底的驚慌不安,苦笑道:
「不是皇姐,她還在北蠻,她那麼驕傲,決不肯偷偷返回京城,哪怕這裡有讓她魂牽夢縈的人。」
「皇姐,本王已經長大了,您別想再嚇嚇哭本王,也別想看到本王驚魂失措,在母妃靈堂上被你當貓兒狗兒一樣戲耍。」
武王面色很不好看,自言自語仿佛給自己打氣。
兩世為人,武王不怕李湛,唯獨對前世不曾回歸中原的皇姐安陽長公主畏懼不已。
他生母本是先帝寵妃,他自己也是先帝最疼最喜歡的兒子,沒有之一。
就算是當時還是太子的隆承帝都比不過他得寵。
然而安陽長公主如同噩夢一般壓在他頭上。
至今,他還記得安陽長公主是如何逼迫先帝仗殺自己生母的,每次想起都覺不寒而慄。
皇姐站在高處俯視他的樣子,他以為忘了,擺脫了皇姐,其實並沒有!
聯合朝臣逼迫安陽長公主和親北蠻,武王覺得這是報了殺母之仇,安陽長公主困死荒涼,侍奉父子兩代人,她再無法高傲,盛氣凌人。
女子善謀,武王會欣賞她的聰慧,如靖南侯夫人尹氏。
女孩子擅長騎射功夫,武王贊她一聲颯爽英姿,不弱男兒,如福柔縣主顧嫻。
也有溫柔那樣大方賢惠,善良美好的女孩子。
在她們面前,武王始終占據上風,把握局勢。
可他的皇姐凶起來,一腳把他踩到泥里去。
當年皇姐和親,這是他逼的?
「惡了父皇,為親弟的帝位,您只能離開京城,抽身而去,北蠻許是一個能讓您徹底自由的地方。」
重生後,武王吸取上輩子的經驗,無論是籠絡朝臣,還是積累人脈,他都無往不利,已經漸漸能壓制隆承帝了。
除了針對李湛上稍稍不如意,不過李湛也沒落得好。
武王自認是成功的。
武王反思自己這輩子多做什麼事讓皇姐突然派人回來,皇姐就不能如同上輩子一般無聲無息死在北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