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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魏王對你對你提出要求,讓你嫁給他,他才幫忙之類的,小暖不許答應他,我寧可偷偷潛入北蠻,見公主最後一面,也不想犧牲小暖。」
「爹啊,您知不知道您說這句話有多可笑?」
就溫暖知道的,看客們笑瘋了:
「雖然魏王名聲不大好,被武王多針對,可嫁給他,做魏王妃不少女孩子願意的,以後魏王是富貴,還是落魄或是被軟禁不好說,可結局是一步步走出來,並非一眼看到頭。
何苦魏王深藏不露,並非沒有一點希望,魏王不至於淪落到娶不到媳婦的地步,更不會用手段威脅我。」
溫浪努力睜著眼睛,想著看清楚女兒,「也好,這樣也好。」他一頭倒在床榻上,四肢舒展,睡了過去。
溫暖彎腰將他鞋襪脫掉,除去外袍,為溫浪蓋上被子後,躡手躡腳離開。
出門時,老太太眼睛紅腫,端著醒酒湯,「他睡了?」
「是。」溫暖點點頭,「您也早點歇息吧,醒酒湯明天早晨再用也不遲。」
老太太憂心忡忡看了一眼內室,遲疑一會兒,說道:「我親眼看眼你爹才能放心。」
溫浪那聲娘徹底激發老太太的慈母心腸,本就很在意溫浪,如今更是一顆心都撲到溫浪身上。
「祖母信不過我安置好父親?」
「哎。」
老太太笑得只見牙不見眼兒,連連拍著溫暖的胳膊,「好,好,好。」
多了個兒子,又得了個孫女,老太太覺得在佛前念了半輩子經不虧,佛祖保佑她心想事成。
丈夫生死不知,所有人都說丈夫死了,她卻相信,丈夫遲早會回來的。
「你祖父他離開京城時,同我說,回京送我一世富貴,幫我把浪哥兒要過來。」
老太太哽咽說道:「浪哥兒已是我們的兒子了,孫女聰明孝順,老頭子你到底在哪啊,我不要什麼富貴爵位,只想同一家人開開心心一起。」
得,祖父出京還有內情?
溫暖半是抱,半是攙扶送老太太去歇息。
靖南侯府,壽安堂氣氛凝重,靖南侯兄弟神色肅穆,靖南侯世子領著堂兄弟垂手侍立,齊婉婉等女眷站在屏風之後。
齊二夫人半摟半抱安撫著溫柔,「太夫人不是針對你,打你一巴掌,她是氣急了,她上了年歲一時想差了,你做晚輩得多擔待。」
齊婉婉捅了捅堂妹,輕聲說道:「看到沒?二嬸撇下你,只管溫柔,方才祖母打溫柔一巴掌,二嬸比尹夫人都傷心,差點同祖母因溫柔頂嘴。
以往你說我沒有生母,在繼母手下過活不易,你是生母在世,卻眼睜睜看著生母最疼溫柔,你比我還不如。」
齊清清咬牙,再沒比齊婉婉的話更扎心的了。
「你懂什麼,我娘是看溫柔可憐。」齊清清回嘴。
在寂靜的壽安堂中,齊清清的聲音格外清晰,「祖母本來就不該怪溫柔,耳環在武王府被拆穿,同溫柔何干?」
溫柔哭出了聲。
靖南侯太夫人面色更顯陰沉,手指顫抖著,當她看到孫子靖南侯世子時,更不是滋味了。
她引以為傲的出色的孫子滿眼擔憂心疼,屏風都擋不住孫子心疼溫柔,靖南侯世子如此,二孫子齊征表現得更為明顯,衝出去幾步才停下來。
齊征仿佛意識到衝到溫柔身邊不妥,停下腳步,然他抬頭滿是抱怨仇恨的目光看向靖南侯太夫人,他嫡親的祖母。
靖南侯太夫人手臂輕顫,幾乎捏不住佛珠。
孫子孫女在她身邊養大,她對孫子孫女要求嚴格,卻是真心疼著他們。
小輩們如她所願,和睦友愛,堂兄弟親若兄弟,在她膝下承歡,誰不稱讚靖南侯太夫人會教導兒孫,兒孫皆成才。
她嘴上謙虛,心中還是很得意的。
可兩個孫子竟然為溫柔,恨她,恨著養大他們的親祖母。
溫柔同她娘一樣就是狐狸精!
靖南侯太夫人後悔不迭,早知道尹氏一點點從她身邊拽走兒子靖南侯,溫柔迷住孫子,她如何不能點頭尹氏進門。
「尹氏,在武王府,你為何那麼說?你真當旁人是傻子,聽不出,看不出你威脅溫雅?外人都誇你聰慧幹練,有大家主母的風範,我相信了,不計較你出身,以及你嫁過人,可是你就是這麼當家的?」
「母親,我當時就想著讓溫雅改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沒時間多想,畢竟我稍稍遲疑,說不好情況會更糟糕,兒媳蠢笨,不能讓您滿意,一切都是兒媳的過錯。」
尹氏跪了下去,鬢間的鳳釵叮噹作響,柔中帶剛:「該是兒媳的錯,兒媳領,您怎麼責罰兒媳,兒媳都沒怨言小柔是無辜的,她一直把您當作嫡親祖母孝順,又很聽話,您真不該因她一句話就就打她一巴掌。
她是個小姑娘還沒定親,萬一您一時不慎,在她臉上留下疤痕,您讓她後半輩可怎麼過?您也是當娘的,自然明白打在兒心,痛在母心的感覺。
我付出良多,答應溫家不少無理要求,這才帶走了小柔,我相信您,相信侯爺,才答應侯爺的提親,我同侯爺捧在手中的姑娘,不是您的出氣筒。」
靖南侯太夫人臉色更黑,抬手顫抖指著尹氏,「你這是責怪我了?」
「老大,你怎麼說?你就看著你後娶進門的門的媳婦指責我?在侯府,我做不了主,還教訓不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