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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捂著臉,苦笑:「我本是一片好心,母親對我誤會太深,以後齊衡的事,我不再多嘴,省得母親再說我是個狠辣不安好心的繼母。」
「夫人本想著明日去見顧縣主,懇請縣主出面去幫世子爺入宮求情的。」
尹氏身邊的丫鬟一臉委屈,「夫人處處為侯爺著想,把世子當作親兒子,太醫明明叮囑夫人多休息,好好養胎的,可夫人說,世子爺不好,侯爺也不會好,她無發養胎。」
太夫人:「……」
尹氏拽了多嘴的丫鬟一把,慘澹一笑,頂著臉上的掌印,慘澹道:「侯爺,我對世子有慈母心,可太多人信不過我,不怪母親誤會,做繼母輕不得,重不得,我早就料到有今日,當初我……」
「慧娘不必說了。」
靖南侯輕輕撫摸尹氏紅腫的臉頰,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轉身看向母親,漆黑的眸子盛滿震怒,太夫人心頭打了個哆嗦:
「我……我說錯了?她讓齊衡離府啊,你再犯傻,侯府以後就被她們母女霸占了。」
「祖母。」
齊衡身穿月白長袍,青絲略顯散亂,俊臉多了幾分憂鬱,「您錯怪母親了,她並非惡毒之人,父親讓我隨國師離府,也是護我周全。」
「國師,我想說,對溫大姑娘的愛慕不會因遠離紅塵而消失,聽說觀天觀可俯視整個京城?我每日都可見到她。」
國師嘴角微抽,好笑道:「何必呢,你再糾纏下去,於你沒半分好處,放過溫暖,也放過你,許是你能跳脫出來。」
齊衡眼睫微微顫,輕聲道:「身在其中,捨不得,亦不能夠。」
「你們父子倒是一脈相成,痴情錯付而已。」
國師感嘆一句,帶著齊衡離開,靖南侯眸色深沉:
「把堵門的人統統轟走,誰敢再敗壞齊衡,本侯拼著爵位腦袋不要,也去陛下面前告上一狀。」
艷妓們一鬨而散,看熱鬧的人也都滿足的離去,靖南侯護著尹氏回府,太夫人看看遠去的孫子,再看看對自己漠不關心的兒子,哭成了淚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虛情假意
溫暖看了看四周,罕見沒看到李湛。
按說李湛一手安排這處戲,李湛卻沒親自過來湊熱鬧,沒來當面落井下石,不似李湛往日的作風。
是被什麼事絆住了嗎?
溫暖有點擔心李湛,每次虐人都同她配合默契的搭檔突然沒出現,她不大適應。
熱鬧再好看,有人同她打配合,同她討論八卦,落尹氏等人面子才有趣。
國師?!
溫暖打發走兩兄弟,讓馬車追上國師,畢竟隆承帝對國師秉承著一年只見一次的頻率,除新年國師為朝廷祈福之外,隆承帝多見國師一面都覺得厭煩。
哪怕國師對武王不再偏愛也一樣。
隆承帝始終恨著國師當年對安陽長公主的批命。
對付齊衡,隆承帝顯然不會去見國師,能請出國師的人,只有李湛。
他不喜國師,不妨礙李湛讓國師出面,畢竟齊征算是半殘,齊衡若是再毀了,靖南侯說不得真會魚死網破,徹底投靠武王。
在北伐前夕,李湛可以不指望靖南侯全力備戰,卻不願意靖南侯反覆,給北伐增添不必要的變數,這些年,靖南侯起碼取代當年溫浪一大半的地位,武將功勳中,靖南侯戰功不凡,名聲很好。
然而不給齊衡一個教訓,李湛又不高興,只能讓國師收走齊衡,去觀天觀做一陣子道士,等對北蠻戰爭勝利後,李湛騰出手再好好折騰齊衡。
不是為齊柔寧可犧牲齊衡一生的富貴榮華嗎?
李湛一定會成全齊衡!
尹氏突然爆出懷孕,對李湛是個不錯的好消息,先不說能不能生出來,靖南侯不至於為保住長子齊衡,便不顧一切了。
馬車駛出京城城門後,遇見停在路邊上的國師,以及齊衡。
「國師好算計,怎知我一定會來?」
「溫姑娘放不下魏王殿下,他的確在觀天觀……」
溫暖命令車夫,」別停,去觀天觀。」
車夫剛剛揚起鞭子,馬車的車輪卡了一下,「大姑娘見諒,車子出了點問題,我先去修一修。」
溫暖籠著袖口跳下馬車,國師唇邊含笑,「我留不住溫姑娘,老天都在幫我,一起回觀里如何?」
「馬車壞了,國師也能算到?」
「不。」
國師搖頭道:「不是我算到的,一切都是天意,此時你趕過去,魏王未必願意見你。」
「觀天觀中除了魏王之外,還有誰?」溫暖敏銳問道。
李湛時不時愛在溫暖面前裝委屈,裝受了欺負,纏著溫暖同情關愛他,一切都是李湛裝的,不過是他親近溫暖的手段罷了。
李湛沒那麼脆弱,真受了傷,他不會同任何人說,哪怕是溫暖!
他獨自一人養好傷,恢復後才會出現在眾人眼前,依舊是浪蕩不羈的模樣。
國師多了幾分複雜,「顧縣主在……」
溫暖解開拉馬車的馬,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前世,她在馬背上長大,沒有馬鞍韁繩都能騎著最烈性的駿馬,拉車的馬已被馴化,溫暖並不太費勁。
「後悔嗎?」
國師望著溫暖遠去的背影,輕聲問道:「齊衡,你今日為所愛做得一切,未來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