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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承帝用十年的功夫分化瓦解武王的勢力,可在關鍵時候,朝廷上武將勛貴大多支持武王。
他用心培養的靖南侯尚且沒有辦法同武王部署抗衡。
「又是李湛惹禍!」隆承帝面色陰沉,「傳旨宣李湛入宮受罰,朕為武王出口氣,他雖是朕皇子,朕卻不能讓皇弟受個豎子欺辱。」
第十二章 魏王日常
隆承帝想不通,這兩年武王同李湛對上了,仇深似海。
武王比兩年前低調,除了在針對李湛時,他面對隆承帝時顯得很忠心,已經篤定這輩子同皇位無緣,甘心做個臣子。
然而武王為人低調,行事卻是高調的。
他治軍更嚴,對部署的掌握也更強。
幾個隆承帝以為能籠絡過去的勛貴又都重投在武王麾下,最讓隆承帝忌憚的武王在西北邊軍有精兵五萬,一旦南下京城,單靠禁衛軍等拱衛京城的兵力未必能抵擋得住。
李湛隆承帝不是不心疼,在幾個皇子中,他是最喜歡李湛的,也曾對他寄託厚望,然而李湛偏偏同武王不對付,而他身為帝王卻護不住親生兒子!
堂堂皇子被朝臣欺辱,備受百姓非議。
這讓本就對李湛只有一分心疼的隆承帝越發關注他,對李湛的心疼遠超一眾皇子。
隆承帝每次為武王懲罰李湛時,他都會有很多不好的回憶。
先帝時,他犧牲了那麼多,隱忍多年,看著先帝寵愛信任武王,看著嫡親妹妹,本該享受榮華富貴的安陽和親北蠻。
以前他保不住安陽。
今日,他也護不住兒子李湛!
他依舊是活在武王光輝下的痴肥太子,就因為會投胎做了皇帝。
隆承帝面色冷峻。
朝臣不敢在此時違逆他,即便有事也打算放到下次大朝再回稟,誰也不敢在隆承帝同武王博弈之間做了炮灰。
隆承帝口諭很快下達魏王府。
封王之後,魏王搬出皇宮,改造犯錯的郡王府做了魏王府。
禮部同內務府按例改建魏王府,不曾給魏王多少優待,一切不能僭越。
德妃娘娘本該補貼李湛一些銀子,可德妃說自己沒銀子給李湛,轉身就塞給還住在景陽宮的皇長子一筆銀子。
李湛孑然一身出了宮,搬進不大也不夠奢華的魏王府。
他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沒能湊齊。
內務府分派過去的奴才都不大願意跟著一個註定落魄的魏王殿下。
好在蘇白同吳楓對魏王不離不棄,魏王倒也不至於太孤單。
「什麼事?」
「王爺,陛下宣您入宮受罰。」
小喜子隔著幔帳,輕聲說道:「說是武王殿下又病了。」
魏王睡眼惺忪,懶洋洋說道:「本王最近幾日沒得罪他吧,他這病來得很蹊蹺,就沒找太醫仔細看看?」
小喜子可憐主子,只要武王閉門不出,最後倒霉得永遠是自家主子。
魏王從幔帳中伸出一腳,將小喜子踹了一個跟頭,一雙骨感好看的手撩開層疊的幔帳,魏王慵懶說道:「收起你的心思,本王還輪不到你來同情。」
「奴才不敢。」
小喜子從地上爬起,跪爬靠近魏王,恭敬萬分伺候魏王穿鞋,魏王微合雙眸,享受僕從的侍奉。
比起其餘皇子,魏王身邊的奴才不算多。
但是衣食住用,他也沒受委屈,一派王孫公子富貴做派。
魏王穿了一件藏青直裰,披上狐狸領長髦,簡單幹練,多了幾分清雅,少了渾濁的富貴氣。
「您不穿王袍?」
「本王穿著王袍罰跪,或是被打,本王不要面子,總不能刺痛父皇的眼兒,父皇教訓兒子無妨,為裝病的武王叔教訓親封的魏王,父皇這皇帝做得有點憋屈,也顯得武王強壓父皇一頭。」
魏王挽著袖口,姿態隨意,有幾分灑脫之感,「本王能為父皇做得事不多,讓皇叔消氣都做不到,只怕魏王王爵都得丟了,沒有俸祿,爺怎麼過日子?怎麼養小白小紅?」
小喜子:「」
門口聽到消息的蘇白同吳楓停下腳步,吳楓臉龐略顯僵硬,「王爺,上次我才賺了一筆銀子。」
說完後,吳楓順帶看了一眼蘇白。
蘇白感到莫名的敵意,連忙說道:「想出賺錢法子的人是我!」
他也不是干吃飯,不幹活的。
為魏王的小金庫貢獻過賺錢的法子。
魏王熟練套上小喜子遞過來的護膝,蓋在衣衫之下,無人能看出端倪,罰跪怎麼能少得了護膝?
他倘若只是一根筋認罰的人,同武王交惡這兩年,早該被武王折騰死了,哪還能活蹦亂跳的?
「你們兩個若有心,不如去查清楚,爺是挖了武王祖墳,還是抱著武王的兒子跳井了?明明兩年前,武王對爺還是很好的,幫爺遮掩闖下的禍事,帶爺去騎馬射,偶爾還幫爺做功課蒙蔽父皇同上書房的師傅。」
蘇白說道:「武王祖墳不也是您家祖墳?誰敢動太祖陵寢一草一木?至於武王子嗣,他連王妃都沒娶,身邊也沒側妃,只有幾個通房,沒聽說武王有兒女。」
「何況王爺捨不得富貴,更不會去跳井,畢竟您說過,這輩子運氣好做皇子,當王爺,下輩子未必就有富貴可享了。」
蘇白語調輕快調侃魏王。
「小白。」魏王幽幽說道:「爺是不是太寵你了?爺就要去受苦受罪,你還這麼說,你傷了爺的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