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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叫賣炒花生的,有賣五香鍋巴的,還有賣香辣蠶豆的,都是些農家小吃。
林晚清看了幾樣,跟張嫂子一起給孩子們一人買了一包五香鍋巴和香辣蠶豆。
鍋巴是用白糖雞蛋和面現烙的,上頭撒上芝麻和五香粉,好吃又酥脆,越吃越香。
香辣蠶豆也很入味,孩子們吃的噴香。
小顧安人小不能多吃,林晚清就抱著他,一會兒掰一小塊給小傢伙啃,還要時不時掰開小嘴看看是不是嚼碎了,才能咽下去,就這樣小豆丁也吃的很香。
安撫完小傢伙兒,林晚清就跟張嫂子帶著娃們在集上走走逛逛,她想找找看有沒有賣棉花的,前頭她都跟嫂子們打聽了,說是他們這軍區山溝溝里的,地處偏遠,上面管的鬆懈,是以每年都有山裡的老農自個兒在山上開墾一片土地,種棉花啊,種果樹的,等到成熟了就採摘下來,偷偷擔到集市上來賣。
家裡要是沒有棉花票,到集市上看看,說不定能遇見賣棉花的。
現在正是山區棉花成熟的季節,林晚清在集上轉了好一會,沒有找到,正灰心呢。
張嫂子神神秘秘的帶著個矮個的婦女走了過來。
「清妹子,來。」
「嫂子,啥事啊?」
「你不是想買棉花嗎?陶家大嫂子有呢。」
「這可太好了,嫂子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剛才還在發愁呢。」
林晚清眼睛一亮,忙跟張嫂子道謝。
「沒啥,咱兩家好的跟一家一樣,幫幫忙又有啥啊。」張嫂子抱著小肉墩笑。
「陶嫂子,您手裡有多少棉花啊?要票不?」
林晚清趕緊打聽,陶嫂子是典型的山村婦女,因常年勞作,曬的黑黢黢的,一雙手乾裂變形,臉上帶著質樸的笑:「大妹子,俺家都是自個兒種的棉花,不要票,都是自家彈好的棉花,你想要多少啊?」
集市上棉花買賣不論尺,都是按斤。
林晚清想了想,一家四口的棉襖要5斤,還有棉被啥的,冬天的被子厚的一床要八斤,家裡被子的舊棉花也能用,三床大的省著點要六斤就行,一床小的要兩斤,加起來差不多要25斤。
「陶嫂子,我們要25斤。」
25斤啊,這可是個大客戶啊。
陶嫂子喜不自勝,應聲道,「有呢,我們家裡有。」
「價格咋樣啊?」
張嫂子插了句嘴。
陶嫂子爽朗道,「這樣,我們都是一毛一斤,看嫂子和妹子都是面善的,我給按九分錢一斤咋樣?」
九分錢一斤啊,25斤就是兩塊兩毛五分錢。
林晚清在腦子裡飛快算了一下,跟張嫂子交換了一下眼神,覺得行。
跟用棉花票比起來是貴了一些,可人家陶嫂子自家種,自家采,自家去籽,又把棉花彈好,算上人工費啥的,價格也算是可以。
林晚清點頭應下了,陶大嫂更高興了,兩塊多錢呢,她一天下來掙工分才掙七個工分,一天幾毛錢,還得到年底大隊才給錢,家裡一年到頭見不到錢兒。
現在好了,賣了棉花手裡就能有錢給她家妮子交學費了。
25斤棉花還是有些沉的,林晚清跟陶嫂子說好了,陶嫂子回家讓男人用推車把棉花推來,到下午走的時候,一個給錢一個給棉花。
商定好了,陶嫂子接著尋覓下一個買家。
小傢伙們被一個賣木頭玩具的攤子給吸引住了,邊上有位賣母雞的老大爺。
林晚清感興趣,上前想再買兩隻雞回家,讓張嫂子扯住了袖子。
「清妹子,這老母雞不能買。」
「為啥啊?」
「你看那母雞的嘴和腳拐,又粗又糙的,那雞嘴那麼厚,一看就是兩三歲的老母雞了,這樣的母雞啊,半個月也下不來一顆蛋,買來幹啥啊。」
原來母雞還能這麼看啊。
林晚清受教的點點頭,對張嫂子贊道,「還是嫂子行,要是我就把這不下蛋的老母雞買回家了。」
「嗨,人上了年紀了見的多了懂得就多了,清妹子你還年輕,想你這樣二十出頭的小媳婦兒,操持家務久了也就知道啦。」
張嫂子說到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話的語氣就帶上了些許滄桑感。
操持家務?
林晚清愣了愣,她現在可不就是沒工作在家養孩子一小媳婦?
可是這樣的日子她覺的不會長久。
等家裡幾個娃大了,能上學了,有空閒時間了,她想去看看外面有沒有適合她的工作。
上輩子她是師範大學畢業,雖然剛畢業就穿了,但也沒打算做一輩子養孩子家庭婦女的。
或許她可以做個小學老師?
這樣想著,林晚清又跟張嫂子帶著娃們在集市上轉了一圈,買了些山貨,三斤肉還有兩斤排骨和豬下水,沒有買雞蛋,家裡的粗糧也有,顧副團長種了半畝的紅薯呢,家裡不缺粗糧,就是沒有白面了。
林晚清手裡有糧票,集市上也有賣糧食的,有老百姓用家裡的雞蛋換糧食,也有用雞蛋換粗糧的。
她跟張嫂子都是疼孩子的,家裡米麵不多,大人可以少吃,當家長的還是想給孩子們買些細糧吃。
張嫂子買了兩斤白面,林晚清買了五斤白面,家裡有今年剛收下來的玉米,想吃了就用磨台磨玉米面吃。
張嫂子笑稱,在軍區隨軍,也就不用交公糧,沒有婆婆管這兩個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