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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蛋說完,顧念是笑了,他卻覺得後脖頸涼颼颼的。
抬頭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沒下雨啊。
剛要把頭轉過去,正看見顧知青邊上那個高大的男人,遞來一個淡淡的眼神。
王二蛋心頭一縮,怎麼有種被猛虎盯上的錯覺。
再細看,人家已經轉過頭去了。
他和那人不認識,也從來沒有過節,剛剛一定是錯覺。
沒錯,是錯覺。
*
這邊顧念和村長等人,急匆匆往知青院去。
那邊,知青院裡,劍拔弩張,雙方都不肯退讓。
李國偉是個倔脾氣,被人打的嘴角的都腫了,要咬著牙,不肯鬆口。
王力往他肚子上狠狠搗了一下,「我說,我都打累了,你讓我們進去搜一圈又怎麼了?」
李國偉捂著肚子,額頭冷汗直冒。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王力扯扯嘴角,「還敢跟我犟嘴?」
說著舉起拳頭,對準了李國偉的臉。
錢喜梅捂住嘴,紅透了的眼睛裡,眼淚成串成串往下掉。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要找就進去找吧......嗚嗚......」
王力笑了,「早這麼著不就好了,至於讓我們動手麼?」
他很有氣勢地揮揮手,壓著男知青們的村民,聽話的鬆了手。
一群人,在院子亂翻亂找起來。
顧念等人進來,正巧看見這一幕,氣得血壓直升頭頂。
陳越三兩步跨過院門,一腳揣在王力的腿肚子上。
幾分鐘之前神氣的恨不得叉腰大笑的人,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他這腳力道之大,王力幾乎以為自己的小腿骨被人給踢斷了。
「哎呦、哎呦,哪個龜孫子敢踢老子,看我不......」
齜牙咧嘴地抬頭,對上陳越如寒泉般森冷的眼神,一下子卡了殼。
奇了怪了,明明不認識這人,怎麼就覺得這麼害怕呢!
老村長也進來了,先去看了看李國偉的傷勢,轉頭對著王力,也狠狠補了一腳。
「我踢的,怎麼著?王家小子,你吃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來咱們村里撒潑!王前進呢!他知不知道。」
王前進是王力的爹,在王家村里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惜按照輩分來說,也得低頭對著老村長喊一聲大伯。
王力天不怕地不怕,走雞鬥狗無所不精,人生唯二的樂趣就是偷懶和泡妞。
他哪知道終日打鷹,卻被鷹啄了眼?
這事兒要是鬧到他爹跟前,幾棍子都是輕的。
「大爺,這都是誤會,誤會,我就是被個娘們騙了,心裡不甘心,想上門找人對峙的。」
村長叔指著李國偉青青紫紫的那張臉,冷哼一聲,「誤會?」
王力瞥了對方一眼,想點頭,倒是也不大好意思。
「那什麼,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人太軸了,我說進去搜一搜,他不肯,我說把常月月交出來,他也不肯。這不,這不就下手重了些麼......」
錢喜梅擦擦眼淚,站在老村長跟前。
「村長叔,您來的正好,我們都說了,常月月的事情和我們無關,也就是上次國偉借了一回錢給她。」
「這個王力不分青皂白,一上來就要收拾我們,您瞧瞧,這院裡給他們這群人禍禍的。」
確實,院子裡種的東西都給毀的差不多了。
剛栽的草藥東倒西歪不說,就連留著過冬,一直沒捨得吃的大白菜,也給人踩壞了。
老村長眼睛掃了一圈,心疼的直抽抽,他語氣平靜道。
「大力啊,你長這麼大了,大爺我都沒好好看看你,來,讓我仔細瞧瞧。」
明明村長都沒動怒,王力卻覺得心裡直打顫。
「不、不用了......」
村長虎目一瞪,「我讓你過來!」
王力從地上爬起來,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往村長叔跟前湊了湊。
村長從邊上隨手撿了個手指粗細的竹棍子,對著王力的屁股使勁兒抽。
「我叫你禍禍糧食!我叫你禍禍糧食!你長本事了啊,王大力!你還老子老子,跟誰充老子呢!」
王力給打的抱頭鼠竄。
他帶來的那些兄弟們,在老村長跟前,個個都是孫子輩。
今兒要是有人敢對老村長上手,回頭非得給家裡打斷腿不可。
因此他們看見王力的慘狀,一個個只敢捂住眼睛,假裝沒看見。
抽完了王力,老村長緩了緩氣道,「誰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知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老村長的氣勢所懾,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顧念往前邁了一步,過去扶老村長,脆生生道。
「村長叔,是這樣。前幾天王家村有個女知青過來找李國偉,說是家裡有急事要用錢,李知青給湊了好些,全給那姑娘帶去了。今天晚上,也不知怎麼回事,王力忽然找上了門,說常月月騙了他的錢,還說咱們把常月月窩藏在知青院裡。」
「村長叔,咱們院裡這麼多人,這些天進進出出的,您看見有生人沒有?」
王蛋蛋高聲附和,「沒有,絕對沒有,我娘隔三差五叫我送東西,我都來多少回了,一個生人也沒見。」
「就是啊,知青們都在這裡了,有沒有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