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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年快過年的時候, 為了賺更多的錢,給元江雪過更好的生活,她丈夫連開了好幾個夜車, 最後碰見山體滑坡沒有及時避開,連人帶車都被埋在了山腳下。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因為元江雪而起,所以她在當地的名聲變的很差, 夫家的人看不慣她, 甚至經常上門去她家打砸關係。
元江雪每每都被這群人嚇的躲在桌子底下嗚嗚哭。
不過, 元江雪可不是個服輸的女人。
她先是想法子在陳母回年家過年的時候,搭上對方的順風車離開當時的小縣城,又借著照顧陳越的妹妹陳玲的名義,進了陳家當保姆,後面更是趁著陳母不在家,和陳父勾搭在一起。
她整個發家史,簡直可以出一本書。
也因此陳越每每提起這個女人, 都恨的牙痒痒。
陳越難得刻薄道, 「別提這個人了,倒胃口,大過年的還是讓我保留一些好心情。」
馮以林側目看他, 「你平時都端的厲害,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
陳越抿唇,「但我也畢竟不是聖人。」
沒人會對拆散自己家庭的人,留有善意,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有朝一日將恥辱還回去。
說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母親只是個掛名的陳夫人了,她早就和老頭子分居數年,但母親在京市,還是在以陳夫人的名義活動,就連他奶奶也一直是他母親照顧著的。
她這麼一隱忍就是十幾年,人人都以為她是捨不得陳夫人的風光。
但只有陳越知道,母親之所以至今沒有離婚,甚至還對那對狗男女和顏悅色,就是為了等他把老頭子在軍中力量全都接手過去,等他快速成長起來,直到能成為她和妹妹的依靠為止。
馮以林能理解他的心情,沉默了許久才道,「我爸說你們這次的任務很危險,要面對真正的槍林彈雨。但你若做好了,肯定能更近一步......」
他其實有心勸陳越別去,緩著些來,但也明白,他不是老陳,沒有辦法真的感同身受。
夜幕深深,周圍的燈火萬千,卻沒有屬於自己的一盞。
陳越站在夜幕里,整個人和面顧念時截然不同,他筆直的身軀里藏著一股子桀驁和不屈,整個人蓄勢待發。
馮以林默默收回目光:「老陳,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陳越這才施捨一個目光給他,「還真有,顧念這裡你多看顧著點,她要去海市了,你......」
馮以林連連擺手,「你可別讓我去,我不喜歡海市,還是這裡慢悠悠的生活適合我,不過我在海市有幾個鐵哥們倒是可以幫你聯繫一下。」
陳越拍拍他的肩膀,「謝啦。」
馮以林哼了哼,刺他,「真難得,你竟然還會對我道謝,是不是我替你護好了顧念,你就把我當祖宗供著?」
陳越垂眸,「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算了,老陳你還是早點走吧,我還指望多活幾年呢!」
*
陳越回了軍區,就聽張超來報,說是剛剛有電話找他。
他這才下樓,去了辦公室里,拿座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你還知道要打電話回來?」
對面的人似是等久了,剛接起電話張口就是責備。
陳越諷刺的扯扯嘴角,「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嬌妻幼子嗎?怎麼著,找我什麼事?」
對面的人被他一刺,瞬間沉默下來,「小越......」
陳越冷笑:「你想說什麼,我剛剛哪個字說錯了?不是嬌妻還是沒有幼子?」
元江雪那個女人運道倒是不錯,跟前頭的男人好幾年愣是沒生出個兒子來,跟他爸只一回就弄出了個小的。
陳越不願意回去,也是覺得每次看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弟弟,就像是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小越......」
陳忠延聲音里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
陳忠延:「小越,你不能總這樣,陳超已經出生了,沒人能把他塞回去,再說你媽都不計較......」
陳越磨了磨牙,冷聲打斷,「你能不能別提我媽?你不配。」
「你這小子,老子跟你說話,你就你啊你的,還有沒有點規矩?陳超就不這樣,他可乖可聽話了......」陳忠延也是個暴脾氣,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叮囑兒子,嘴巴一快話已經說出去了才察覺到不對。
果然,陳越聽見他拿自己和陳超比,二話不說吧嗒一聲掛了電話。
陳忠延聽著電話里「嘟——」「嘟——」的忙音,許久都沒回神。
穿著單衣女人從樓上穿著鞋出來,「踢踏」「踢踏」聲不絕,塗著丹蔻的手指扶在樓梯扶手上,見陳忠延手裡還拿著電話,溫柔的笑笑,「有小越的消息嗎?怎麼年三十都不回來,超超吵著要找哥哥呢。」
陳忠延掛了電話,起身上樓梯,略顯老像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從前的風姿。
「你怎麼下來了?超超睡了?」
元江雪點頭,目光柔柔的,「早就睡了,你不來我睡不著。」
她說著,略長的指甲輕輕在陳忠延手背上勾了勾。
女人確實長的很美,哪怕年過三十仍舊風韻猶存,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睡衣,像是一朵人間富貴花,但她對著陳忠延撒嬌弄痴的模樣,又常常讓陳忠延覺得她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
陳忠延挪開手板著臉,「別鬧,晚上冷會把衣裳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