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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烈這一次總算動了,但是他並沒有起身,而是湊近了陸珠,試探性地在陸珠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陸珠沒想到屠烈會有這種突然的舉動,她連躲的意識都沒有,瞪著眼睛眨了眨,屠烈就再度湊上來。
彈幕都啊啊啊叫成一片,屠烈試探了兩下,陸珠沒有明顯的躲避和抗拒,他就捧著陸珠的臉親上來。
陸珠瞪著眼睛,臉色漸漸發紅,她反應過來之後揪著屠烈的頭髮,問他:「你這是在幹什麼?」
「不干你,親一親不行嗎?」屠烈深邃的雙眼看著陸珠,有些痴迷地眯起來:「我看到他們都是這麼做的……」
獸人族的獸人們,很少有羞澀的心思,就算親近的時候被同族撞見,也沒有誰會大驚小怪。
屠烈回家的這段時間,又正好是所有的獸人一起躲進獸神山。
他們晚上住在同一個山洞裡頭,劫後餘生的獸人家庭相互之間做什麼事情頂多就只是走遠一點。
屠烈就算不故意去看,也總是能碰到,這也算是獸人族之間相互教授繁衍的自然現象。
所以屠烈是學了一些東西。
比如親吻。
他雖然根本就不會,可架不住看得多,就拿陸珠做實驗。
「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兩個人就能做,」陸珠試圖跟屠烈講道理:「我跟你之間就不是做這種事情的關係。」
「為什麼不能?」屠烈不理解:「我想這麼做。」
「可是我不想!」陸珠按照屠烈的腦袋,說道:「趕緊送我回去。」
屠烈湊到陸珠的脖頸聞了聞,然後眼神更迷惑了:「可你不討厭,那我就可以做。」
他說著,繼續勾著陸珠的脖子,用鼻尖蹭陸珠的鼻尖,跟她呼吸糾纏。
學著他這些天看來的那些東西,對陸珠表達他沒有辦法用真正結合來表達的感情。
陸珠的呼吸被擾亂,被屠烈按著脖頸壓著低頭,睜著眼睛頭腦也有一些亂。
陸珠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可他們確實又做著不應該做的事。
陸珠全程睜著眼睛,看著屠烈閉著眼睛沉迷的樣子,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了原本的模樣。
他們在深夜無人的山林裡面擁抱,親吻著彼此,宣洩著彼此根本不明白的感情。
月光的清輝輕柔地灑在林間,有三隻蝴蝶雕時不時地從兩個人的頭頂上方盤旋過去,發出一陣陣悠遠的叫聲,迴蕩在耳邊。
盛夏時節,夜裡會下露水,露水閃電在天空當中如同裂紋一樣瀰漫。
陸珠趴在屠烈的後背上,四肢垂落在屠烈寬厚的肩背上。
屠烈背上的人已經睡熟了,陸珠到睡覺的時間就必須睡覺。
屠烈為了防止她掉下來,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佝僂著脊背在林間緩慢地穿行。
山風帶起一陣陣水汽,吹不透陸珠身後裹著的獸皮。
獸皮是黑色的,披在陸珠的身上,陸珠就只露出一個白皙的側臉。屠烈獸化了雙腳和雙手,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寬厚,但因為這樣,遠遠地看過去他們兩個簡直像是連在一起。
好像天生就生長在一起,像一個畸形的,遊走在人間的,脫離獸群的獸類。
可他們之間的姿態並不孤獨,反倒給人一種詭異又溫暖的和諧感。
屠烈並沒有像把陸珠偷出來的時候跑得一樣快,他不想回去,卻不得不送陸珠回去。
但是陸珠現在已經睡著了,屠烈圍著她磨磨蹭蹭,花了帶走陸珠的時候用的足足十幾倍的時間,才重新回到山林邊上。
屠烈還沒等背著陸珠出現,那邊吵鬧的聲音就已經傳過來了。
「是怪物!是怪物追上來了!」有一個人在驚恐地喊著。
衛兵們全都圍在一塊兒,手中的武器一致對外,正中間的馬車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步梟,一個是抱著步梟手臂的陸竹靈。
「我們不能朝林子裡面進了,誰也不知道那裡面有沒有怪物!」羅堅壁指揮著衛兵,驅趕馬車退到了一處小山坡,背靠著山坡他們能少一些防守的範圍。
他們面前不遠的地方,有兩處燒起來的火,滋滋拉拉的聲音傳到了屠烈這邊,很顯然他們剛才遭遇了怪物的襲擊。
「可是陸珠不知道是不是被抓走了,她萬一是自己進林子當中洗漱或者是方便呢?我們必須進去找她!」
說話的人是步梟,一直朝著林子這邊看。
步梟焦急的神態毫不作偽,但是背著陸珠的屠烈卻並沒有走出去,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
「我並沒有看到姐姐進樹林當中方便,我一直都在溪水旁邊,」陸竹靈抱著步梟的胳膊說:「我們真的不能進去,我們如果在樹林當中遭遇了那些怪物,根本就沒辦法應付!」
步梟聽著陸竹靈說這樣的話,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差點將她從馬車上給推下去。
「為什麼被抓走的是她而不是你?」
步梟看著跌坐在馬車旁邊,好容易抓住車轅才沒有掉下去的陸竹靈,眉目陰狠地說:「虧得你姐姐讓我把你帶出來,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死在大蔭城裡面是你最好的結局!」
陸竹靈已經被嚇得快瘋了,她現在根本顧不得什麼步梟會不會喜歡她接受她。
她只在乎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如果這些衛兵們因為尋找陸珠被在林中衝散的話,再遭遇到那些怪物,他們就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