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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烈慢慢閉上了眼睛,三隻蝴蝶雕也從空中落下,棲落在了屠烈的身上。
衛兵們依舊分隊巡邏,將死去的衛兵全都燒了。大概是因為火光太強,這一夜雖然有怪物忽遠忽近的叫聲,卻沒有怪物再試圖襲擊他們。
陸珠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是在馬車裡頭,她昨天晚上睡得人事不知,她記得自己肩膀上有非常猙獰的傷口,但現在那些傷口全都縫合好了。
陸珠雖然不疼,可是傷成這樣,自然也行動不便。她勉強撐著另一側完好的手臂起身,打開馬車的車窗,朝著外面看去。
外面衛兵們三五成群湊在一起,正在吃東西,晨曦灑在荒漠上,讓荒漠的地面看上去像是浸著血色。
陸珠頭腦有些昏沉沉的,到了吃飯的時間,該起來吃飯了。但是她摸了摸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得太飽了,她現在一點也不餓。
陸珠索性又躺下了,她本來想著找一找屠烈,想到昨晚上屠烈的獸形,陸珠還是難言的心潮澎湃。
真大啊,真軟啊,真好抱啊!
和她想像過的所有獸形都不一樣,看著一點也不凶。屠烈昨天跑回來救她,一大早的不會又走了吧?
腦中彈幕陸陸續續湧進來,看到陸珠青白得像吊死鬼一樣的臉色,都在義憤填膺地說著羅堅壁這個賤婢。
陸珠在彈幕的催促下,喝了幾瓶營養液,給傷口上也上了些,然後就躺在那裡不動了。
瞪著馬車車頂上發呆。
難得她這會兒腦子裡沒想怎麼穿越壑德荒漠,而是在想屠烈。
屠烈都為她獸化了……這可怎麼辦呢?獸人是很軸的玩意,本來他就夠難搞了,現在又為保護她獸化,陸珠突然有些心慌。
她怕招架不住屠烈。
彈幕兀自討論著昨天的驚心動魄,甚至有人在猜測著陸珠昨晚遲遲不自保,就是為了激發屠烈的獸形。
不是的。
陸珠基本上會好好解釋彈幕上的疑惑,但是這件事她並沒有解釋,直接無視掉了。
系統一大早跑出來,在空間播報:「根據檢測,補償對象恨意值下滑半顆星,請宿主再接再厲。」
這個播報本來是昨天晚上就應該報的,但是昨天晚上陸珠昏死過去了,所以系統就等到了陸珠早上醒過來才開始播報。
彈幕聽到了恨意值又下滑了半顆星,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是陸珠就快要完成任務了,而綁定時間這才過去三個多月。
憂的是如果陸珠從這個世界離開回到現實世界,那屠烈怎麼辦呢?
他那麼喜歡陸珠,連彈幕隔著屏幕都能夠感覺到,他恨不得把陸珠時時刻刻掛在身上。
可兩個人本質上並不是處在一個世界,陸珠是從現代世界穿越過來的,如果她完成任務離開了,屠烈就會剩下一個人。
如果陸珠完不成任務,那一年的改造時間到了,也會被抹殺掉。
這簡直是一個無解的死局,最開始一直催促著陸珠跟屠烈貼貼的人,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陸珠一直都在抗拒。
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的種族不同,他們連時間和空間都不一樣。
彈幕全都在憂慮這些事的時候,陸珠還是在琢磨著屠烈的獸形。以及屠烈去哪了。
營養液的作用讓陸珠恢復了一部分體力,但她也並沒有下車去尋找。到底身上帶著這麼嚴重的傷呢,她肩膀上這傷口的針角看上去也不怎麼樣,不知道是誰縫的……比她的針線活還差。
陸珠正拉著衣領低頭看自己肩膀的時候,馬車的帘子被掀開了。
屠烈穿著一身樣式有一些奇怪的衛兵衣服,端著一盆水,看了一眼陸珠醒過來了,立刻鬆口氣似的。
「你終於醒了。」
屠烈爬上馬車,他的上半身沒有穿衣服,精壯的腰身和胸肌,包括上面的各種傷痕,都暴露在陸珠的眼中。
他端著盆,膝行到陸珠的面前,把裡面的一條布巾使勁搓了搓,又擰了擰,傾身向前,給陸珠擦臉。
他頭頂上的辮子落在陸珠的臉上,陸珠有一些癢,但卻沒有躲避,直勾勾地看著屠烈。
屠烈將溫熱的布巾捂在了陸珠的臉上,有一些粗魯地給陸珠擦臉。
換一個淑女說不定會被他的手勁兒給擦得哭出來,但是陸珠非常地享受,屠烈給她擦了一通,把布巾拿走的時候,陸珠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片潮紅。
「我把羅堅壁殺了。」屠烈重新清洗布巾,又擰好之後小心翼翼地擦陸珠肩膀上那些凝固的血跡。
這些血跡已經擦了好幾遍了,因為一次不敢太用力,所以就只能一點一點地多擦幾次。
陸珠沒有回答屠烈的話而是反問:「你這兩天都跑哪去了?」
「去殺怪物。」屠烈看著陸珠說:「是你說的,等到怪物全都死光了,你就會跟我回獸神山。」
屠烈說到這兒,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他渾身還虛脫著,沒什麼力氣,是初次獸化過後的後遺症。
屠烈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一拳頭砸在馬車上,「他們竟然那麼對你,跟我回獸神山吧!」
「昨天晚上如果我沒有……你可能會死。」
「就算殺了羅堅壁,這些卑鄙的人族,還是會再一次的出賣你,置你於不顧,你為什麼要救他們?」
陸珠看了一眼屠烈的拳頭,雖然沒有將馬車直接砸一個窟窿,可馬車的底部和陸珠的心都跟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