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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中距離皇城路途遙遠,未免路上出事,這才……」
「不用過多解釋,」
郭妙婉打斷黎宵,說:「你就只告訴我,你是希望我府內代你保管,還是你這些禮,都是給我的聘禮。」
「若是給我的聘禮,我才會讓人抬進府中。」
她說完,面上那點調侃的笑意也消失了,幾乎是逼視著黎宵。
彈幕之上不知道郭妙婉這是這又玩的什麼野路子,紛紛興奮地猜測著。
臥槽,如果小黎子說是聘禮,公主要是收了,會嫁嗎?!
小黎子快點說是!我要看你們貼貼!
公主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
我猜黎宵肯定不樂意,他家族敗落,定親禮很大一筆錢吧。
對啊,會設法送回家裡吧。
樓上的兩位格局小了啊,有了公主什麼沒有?
公主又不會圖他這點小錢。
……
郭妙婉只盯著黎宵,看著他面上表情變幻,最後又躬身一些道:「是懇請公主府代為……」
「辛鵝,」郭妙婉沒有等他說完,直接道:「命人將東西以黎侍衛的名義存入皇城天字號通達錢莊。」
郭妙婉吩咐完了,這才又對著黎宵笑了笑,「這東西若是抬進府中,你與我之間這一輩子便再也說不清了。既然你這不是給我的,呵……」
郭妙婉輕笑了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眼中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疏離。
她雙手抬在身前,抓著自己的指尖把玩,用已經不見笑意,只剩一片涼薄的眼睛看著黎宵,說:「放心吧,我讓辛鵝跟著你去存進錢莊,無人敢打你那些東西的主意。」
「多謝公主。」黎宵呼吸發緊,他被郭妙婉的冰冷的視線看得渾身冒寒氣。
她……好像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哪怕當初命人將他扔進虎籠的時候也沒有。
「你是我府內侍衛,這點事情不算什麼。你也可以跟著辛鵝去,按照退禮的單子仔細清點,」
郭妙婉說,「今天我要進宮,你便不必跟著護衛了。」
郭妙婉說完,再也不看黎宵,讓甘芙扶著她乘車,準備進宮。
黎宵站在庭院之內,對著她離去的方向微微躬身,卻眉頭緊皺。
彈幕看不出郭妙婉和他之間洶湧的暗潮,黎宵回想起郭妙婉的視線,被混在溫暖晨光中的秋風一吹,渾身都冷到了骨頭裡一樣。
他覺得他的回答,讓郭妙婉不高興了。
郭妙婉自然不可能真的覬覦他這點東西,黎宵知道郭妙婉私庫堪比小國庫。
那她為什麼不高興?因為他沒承認這禮是要給她下聘?
這太荒謬了,就算他點頭答應了,郭妙婉難不成還真嫁給他?
黎宵連想一下都覺得純粹是妄想。
妙婉公主的婚事,皇上不是沒有上心過。
光黎宵便知,皇帝為她物色過兩位駙馬。雖然未曾正式下旨,卻也是春喜公公帶了這兩位公子的畫像和生辰八字,親自跑了公主府的。
一位乃是書香世家出身,現如今在吏部編撰史書,一個人挑了整個勵廷院的大梁,博古通今,文雅俊逸,至今未娶妻妾。
郭妙婉看了一眼,就嫌棄人家是個書呆子,直接命人回了皇帝好意。
一位乃是前朝五耀侯嫡長孫,現如今在江北樞紐任總督,氣質風華自不必說。
江北氣候宜人四季如春,物產豐沛。乃是整個開北國最安逸也最富庶的地方。
水上樞紐的總督,那是整個開北國最清閒流油的肥缺。他是數不清世家小姐想嫁的如意郎君。
可這人專程奉命回城見郭妙婉,郭妙婉卻把他約在了風月樓相見,還把自己的相好介紹給他……
反正什麼荒唐事她也做過,但是她總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黎宵記憶很深。
她說「荒唐又如何,本公主又不嫁人」。
黎宵真覺得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嫁,誰敢娶她?
黎宵不需跟著進宮,便懷著難言的心情,跟著辛鵝去清點禮單。
這一點,還真的發現了貓膩,他的禮單很多數量,被改過。
不用說,這便又是雲侍郎的手筆。
黎宵隨便掃了一眼,打算就這樣算了,畢竟也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總不好弄的兩家太難看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可辛鵝不依。
雖然她很不解,為何自家主子對黎宵偏愛至此。
不僅考慮到他日後可能脫離公主府,怕對他聲名影響太過,因此沒有將這禮直接抬進公主府。
這便罷了,還專程命她來清點禮單。
辛鵝雖然沒有甘芙那種過目不忘的本事,卻是記帳辨物一把好手。什麼東西值多少錢,她搭一眼便能知道。
雲侍郎在禮單上動的這點見不得人的小伎倆,在辛鵝面前真的不夠看。
因此一整天,黎宵都在辛鵝的身後,滿臉佩服地看著辛鵝跟雲侍郎派來的人掰扯禮單。
到天黑之前,雲府不得不派了馬車,又送了兩箱銀錢過來,算是折抵那缺失的物件兒。
黎宵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從雲府派人送來的銀錢之中,取了整整五袋銀珠子,都一股腦地塞給辛鵝,請她笑納。
「今日之事,多虧辛姑姑。」黎宵說:「這點小意思,辛姑姑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