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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女兒們上課的地方,就在城主的院子當中。每一天的課程都不一樣,各種各樣的社交禮儀,怎麼做一個受人尊敬的夫人,今天則是請了一位針線活特別厲害的老婦人。
教她們怎麼給自己未來的丈夫和兒子裁製衣服,怎麼給衣服上繡上各種各樣的圖案。
陸珠已經缺了好幾天的課,而且這個世界雖然是她寫的,但她對這個世界的東西真的一竅不通。
幸好陸珠這個原角色,也是一個沉迷巫術,經常缺課的人。
所以在那個老婦人看到陸珠把一塊好好的布,縫出了一個大疙瘩的時候,只是咧了咧嘴,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並沒有說陸珠什麼。
倒是陸珠那個討人厭的二姐,把陸珠手上的東西搶過去,給所有人展示:「哎呀,這是什麼東西?這樣如果以後嫁人了,連丈夫的衣服都沒有辦法縫補,是會被打的!」
其他的姐妹也都在笑,這些女孩子長得都不一樣。因為陸黎志有非常多的夫人,這些夫人又各自生了一群崽子,反正陸珠是分不清楚。
陸珠被嘲笑,就只是空著手坐在那兒,沒有像平常一樣把東西搶回來,尖酸刻薄的還嘴。
而是靜靜看著她二姐,片刻之後拿過她縫的非常精緻的圖案,看上去是陸家的家徽,一套弓箭,連弓箭末尾的羽毛都栩栩如生。
陸珠看了片刻,她的二姐陸蘭試圖把東西搶回來,但是陸珠揚了一下手,躲過去了。
又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看向她。陸珠笑了笑,由衷地說:「很漂亮,你的手藝可真好。」
陸珠說:「你一定會嫁給一個非常好的丈夫,不會打你的丈夫。」
陸珠說完之後將東西還給陸蘭,陸蘭有一些愣,她平時跟陸珠兩個人,關係非常不好。
她們這些姐妹們大多數關係都不好,她們是競爭的關係,陸黎志有這麼多的女兒,可是求親的貴族當中,好的去處卻並不算多。
因此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好,陸蘭和陸珠尤其惡劣。
按照正常來說,陸珠會毀了陸蘭縫製的東西,然後說一些惡毒的話。
可是陸珠竟然把東西還給了陸蘭,還說了這種類似祝福的話。
所有人都愣住,有些驚訝地看向陸珠。
陸珠沒有再去碰自己縫成一團的那個東西,起身之後提著裙擺,對著窗邊站著的老婦人躬了躬身。
「我要去方便一下。」
老婦人點頭,陸珠迅速從這個地方逃出來了。
彈幕本來在陸蘭挑釁的時候,還有人幫陸珠抨擊陸蘭。
不過在陸珠說完了那些話,從屋子裡若無其事地出來,表現的毫不在意陸蘭挑釁,彈幕一部分人在誇獎陸珠,另一部分人翻了劇情細節之後,全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劇情當中陸蘭很快就會死掉,在淮高城城主的兒子到來的時候,幾個姐妹們為了爭奪這門親事,相互之間扯頭花,背地裡暗暗較勁。
然後不知怎麼的,陸蘭就獨自一個人淹死在了大蔭城外的獵人河邊。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滿而青紫,眼睛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這件事甚至有人懷疑是陸珠乾的,畢竟在整個大蔭城中,和陸蘭這一個幾乎不出城的小姐有過節的,就只有她的親姐妹陸珠。
又恰好陸珠整天在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沉迷巫術,巫術和毒藥從來是不分開的。
所以這件事情就算沒有證據,陸珠的父親還是派人將她在黑塔當中那間屋子給砸了。
陸珠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又朝著床上躺。彈幕都在討論關於陸蘭的死,然後問陸珠,陸蘭到底是怎麼死的,誰把陸蘭給殺了?
是不是原身?
陸珠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垂在床邊的腳愜意地晃來晃去。
看到腦中彈幕的這些問題,她很耐心地回答:「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是我寫的沒有錯,可是這一部分我沒有仔細挖掘過。」
陸珠還做了一個比喻:「就像恐怖電影當中,死在路邊的烏鴉,預示著不祥,可是沒有人會關心烏鴉到底怎麼死的啊。」
陸珠說這些話的時候,陽光順著窗戶,灑在她白皙的臉上。皮膚的絨毛都清晰可見,她整個人溫暖而無害,甚至帶著一點笑意。
無論是任何人看到她的樣子,都不會聯想到任何不好的詞彙,不好的事情。
可是結合她剛才在淑女教室說的那些話,再看她現在談論著一個那麼生動的人的生死,像談論一隻死在路邊的烏鴉一樣的輕飄語氣。
彈幕終於後知後覺了。
他們總算是明白這個世界的改造對象,到底為什麼需要改造。
她有著一種從靈魂當中,從每一個迎著陽光起舞的毛孔當中透出來的,對於這個世界生命的漠視和麻木。
彈幕都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想到了這個世界那些人悽慘的結局,再看看此刻躺在這裡,溫柔無害的造物主。
他們短暫的沉默之後,都在勸說陸珠——
就從陸蘭開始吧,不要讓她死得那麼慘。孤零零地一個人死在城外的河邊,連死因都沒有,雖然我很討厭她的性格,但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就是啊,豬豬救她吧,你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你肯定能救她。
對呀,她雖然性格很討厭,但那並不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