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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天雷勾動地火,山巒掩埋在癲狂的波濤之下……
所有的世俗禮教,一切的阻隔,都被兩個人拋諸腦後。
他們連馬車什麼時候停在端親王府的都不知道,等到衛司雪被迫回神的時候。
馬車的車廂被打開,涼風如同夏夜爬進衣領的毒蛇一樣鑽進馬車。
衛司赫擁著一身雪色狐裘,看著車廂里嚴絲合縫抱在一塊的兩個人,眉目沉冷如霜雪摧壓。
第126章 我是……愛你。(心跳聲吵到她自己覺得震耳...)
衛司雪側頭看到了衛司赫,第一反應是去推折春。
折春被衛司雪推開,撞在馬車的車壁上,腦中還如同沸騰的岩漿一般,短時間內根本就回不過神。
「下車。」衛司赫聲音冷硬的宛如地獄收魂的夜修羅。
衛司雪被他吼了一嗓子,屁滾尿流地下車,站在衛司赫的面前,胸膛劇烈起伏,一部分是剛才激動的,一部分是被衛司赫給嚇得。
要是這世上有個什麼人能讓衛司雪打心底里敬畏,那便只會是衛司赫,連老親王都排不上號。
衛司雪像個得了瘟疫的小雞仔似的,低著頭不敢去看衛司赫的神情。
衛司赫視線在衛司雪的身上停頓了片刻,接著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轉開了。衛司雪衣衫不整,前襟散亂,褻衣的帶子都順著脖子散出來了。
但其實這一副被「捉姦在車」的樣子,只是看著嚴重。兩個人剛才也沒幹什麼……或者說是還沒來得及幹什麼。
才感受到彼此的欲望,車門就開了。
衛司赫的視線轉開之後,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然後劈頭蓋臉地朝著衛司雪甩過去。
衛司雪被砸得後退了一步,連忙拿起來裹在身上,雖然不敢和衛司赫正面對視,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眼珠子亂轉。
她飛速給楊秀使眼色,眼神不能表達太多的意思,但是她們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還是非常足的。
衛司雪是示意楊秀先趕緊把折春帶走。帶去哪都行,今天實在是不適合讓他留在親王府。
他們此刻的親王大人,馬上就要噴火吃人了。
只不過楊秀剛動,衛司赫已經對著馬車的方向開口了。
「下來,就算是出身低賤,這點禮數總要懂。」衛司赫聲音冰冷,「還要本王親自扶你不成?」
衛司雪聽到衛司赫這話,狠狠閉了下眼睛,楊秀沒敢再動。
片刻之後,馬車的車門被徹底推開,折春扶著車邊下來。
剛才在車裡面激動得一身熱汗,猛地一見涼風,才好一些的舊疾,當場就復發了。
折春本想對衛司赫見禮問安,誰料一張口就是一串咳。抬手堵著唇偏頭,靠著馬車車沿板咳了好一會兒,把衛司赫的氣堵得不上不下。
衛司雪一見他咳得這麼厲害,知道他身體底子差,顧不得什麼,連忙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來,披在了折春的身上。
衛司赫可看著呢,衛司雪今夜穿的衣服上本來帶著的披風都在這個男倌的身上,現在衛司雪把大氅又給他披上了。
衛司赫冷笑了一聲,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金貴的男倌。
衛司雪把衣服給折春系好,又給他敲背。
折春回手阻止了衛司雪的動作,止住了咳之後,抬頭看了衛司赫一眼,抬起雙臂對著衛司赫見禮。
聲音低啞沉穩,不見半點慌張。
「賤奴折春,見過王爺。」
衛司雪因為折春說的賤奴兩個字,眉頭皺起來。折春早已經不是奴籍,在衛司雪買他回王府之前就已經不是了。
衛司赫看著折春,折春慢慢抬起頭跟衛司赫對視。
衛司赫那一身久經沙場的煞氣,就算不能止小兒夜啼,也是尋常人看上一眼也要膽顫的,尤其是他此刻惱著呢。
但是折春表現得非常平靜,並沒有被衛司赫給嚇到跪地不起。嘴裡自稱賤民,卻舉手投足,面色音調不帶半點低賤卑微。
衛司赫盯著他看了片刻,雙眸微顫,很快沉著臉偏開頭掩飾過去了。
心說衛司雪可真會找,這個人衛司赫以前見過。
衛司赫才十幾歲的時候,代表端親王自南境回朝為文海帝過壽,在長公主身邊見過他。
衛司赫那時便聽端親王說過,這人並不簡單,幾乎能夠操控長公主做事,當時長公主身邊黨羽甚至會聽他的話。
要知道長公主是個人盡皆知的瘋子,這麼多年衛司赫長年在外,長公主怎麼死的他不知道。
但是長公主死後,曾經長公主的黨羽盡數被太子收用制服,大部分在這些年內不得好死。
這個人是長公主當年最喜歡的,走哪裡都帶在身邊的人,竟然還能活到現在,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衛司赫朝著院子裡走的時候,腦中仔細回憶著關於當年長公主的事情,最後想到了太子。
這個人現在搞不好是太子的人,太子那種性子……衛司赫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衛司雪跟在折春身邊,邊走邊低聲嘟嘟囔囔地叮囑:「一會兒到了大殿,你就在旁邊站著,不要亂說話……」。
「什麼都不要說。」衛司雪說:「我哥哥不會羞辱比他地位低下之人,他是個真君子……」
折春聽著,慢慢點頭,面色蒼白。
衛司雪回頭對楊秀交代:「去叫府內醫師熬藥,就按照以前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