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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趁著人家睡覺抓手就夠冒犯了,抓腳腕那簡直是變態行徑。
姚姝其實是有點粗枝大葉的,關鍵是心細如髮的人,她也練不了重劍這種大開大合的武器。
於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正常,她抓住了闕南的腳腕,便探入了他腿部的經脈。
但要知道……以靈力探入經脈,是會發熱的,闕南清早上感覺到了異樣,睜開眼,然後見了姚姝抓著他腳腕,頓時眼中流露出了驚慌和愕然。
怎奈何他雙腿一動也動不了,只能躺在那裡看著。
但姚姝的靈力順著他的雙腿散向全身的時候,闕南不得不開口出聲打斷:「出去。」。
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低啞,卻依舊非常好聽。
和他的長相非常符合,是一種山水之間廟宇之上敲響的鐘聲一樣的聲音,寧靜悠遠,聽了之後餘音似在耳畔,久久不絕。
雖然只有簡短的兩個字,但是一語雙關,他即是要姚姝將靈力從他的身體裡撤出去,也是要姚姝從這屋子裡出去。
姚姝已經探查得差不多了,收手之後,居然也聽話地穿靴下地。
不過並沒有從這屋子裡出去,而是隨手捏了個清潔術,為闕南和自己清理後,這才走到桌邊,端著水壺出去。
闕南見姚姝走了,鬆口氣的樣子。
他的視線很快從門口,挪到了床里,那裡的被褥有一點褶皺,是姚姝先前坐著一夜的原因。
闕南以為姚姝走了,沒多久姚姝又回來了。
手裡端著水壺,這一次倒了一杯水,溫熱適宜。
她端著走到闕南的身邊,坐在床邊,不由分說地將手臂穿過闕南的脖子,圈著他的脖子讓他半坐起來。
然後就維持著這么半圈著他的姿勢,把水杯遞到他的唇邊。
「喝點水。」姚姝說。
彈幕上這會兒已經有幾個人出來了,大清早上的看到姚姝照顧闕南的一幕,倒是沒有人再惡語相向,姚姝看上去真的像是悔改了。
然後下一幕便是闕南不張嘴喝水,只是又說道:「出去。」
姚姝挑眉,她上輩子沒有和闕南近距離接觸過幾次,他們更多的時候像是住在一個院子裡面的陌生人。
她倒是不知道,闕南居然這麼厭煩她?
好吧,倒也不讓人意外,畢竟姚姝現在斷定闕南喜歡文瑤,愛而不得,總是容易令人發狂,就像上輩子的自己。
於是姚姝把杯子朝著闕南的唇上又碰了碰,用這種親親密密抱著他的姿勢,對著他說:「你不喜歡喝我餵的水,沒關係。我這就下山去弟子院,把文瑤給你綁過來。我用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著她像昨天我親你那樣,嘴對嘴地餵你,你覺得怎麼樣?」
惡魔低語。
彈幕一大早笑死了一群。
因為他們發現,姚姝並不是故意要為難闕南,她的表情太認真,仿佛只要闕南點個頭,姚姝就真的會把文瑤綁過來。
闕南眼睫猛烈地顫了一下,乖乖張開了嘴喝水。
他很顯然渴得厲害,他又不可能要求姚姝給他倒水喝,所以一直渴著。
姚姝看在眼裡,又給他倒了一杯,都餵他喝下去,然後把杯子放在旁邊,問闕南:「想方便嗎?」
闕南喝完水就閉上眼裝死,姚姝的問題讓他呼吸又頓了頓,結果他只會說:「出去。」
姚姝聽的都笑了,但是她也沒有再問。闕南七境修為,早已經辟穀,之前什麼東西都不吃,現在就算經脈撕裂,以後要吃東西維持,這才剛喝了幾杯水,也不至於要方便。
於是姚姝也不再問了,將他放回床上。
但是也沒馬上走,而是像是離家的丈夫要交代行蹤一樣,對闕南說:「我方才已經告知了山下,一會兒便有弟子來看顧你。」
姚姝說:「我因為冒名頂替文瑤和你結為道侶,被罰了。」
姚姝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之中居然帶著調侃。姚姝一直都覺得她自己本性惡劣,她生下來不像她純良軟弱的母親,更像她那禽獸不如的父親。
之前還因為身在門中,想要博得同門的好感,好歹偽裝一下,現在是連裝也懶得裝了。
系統只說要她補償闕南,做個好人……好人分很多種。
「心直口快」也算啊。
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姚姝嘖了一聲,說:「我今天要開始去百獸崖上餵仙獸,我被罰了兩個月呢。」
姚姝看著闕南閉目不語,也不再折騰他。
反正闕南的憎恨,確實姚姝不愁消不掉,畢竟闕南的本性就是一個非常清風朗月之人。
上輩子他們到最後變成那樣,闕南也沒有報復她。這輩子她知道什麼草藥能讓闕南痊癒,她為他取來,再和他解除了道侶契約,闕南不會恨她。
姚姝對自己的認知都沒有對闕南的品性這麼有信心。
於是姚姝說完,轉身出門,正巧碰到了來伺候闕南的小師弟和一個小師妹。
都是外門弟子,姚姝看了一眼準備離開。
不過很快她又站定,回頭看了一眼闕南的房間,說:「那個小師妹,你回去,換個男子來。」
「是大師兄讓我……」。
「你大師兄腦子被驢踢了。」姚姝說:「闕南長老是男子,還是個有道侶的男子,現在他不能動,卻找女子來伺候,你能扶著他去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