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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會忤逆陸珠的意思,所以無論陸珠要他獵來什麼物種的怪物,屠烈無論多遠,都會給她找來。
轉眼臨近年關,城中雖然人不多,但是氣氛也搞了起來,到處張燈結彩。
屠烈又被陸珠派出去了,深夜的時候,才獵了一頭老虎變成的怪物回來。
他扛著被他捆住的怪物,渾身冰寒和血跡地朝著陸珠所在的屋子走,在走廊當中,碰到了陸竹靈。
陸竹靈一看到屠烈,嚇得渾身都僵硬了。
她背著手站在走廊裡面,給屠烈讓出了路,屠烈慢慢走近,視線卻一直盯著陸竹靈。
他本來十分厭惡陸竹靈,絕不可能多看她一眼。但是屠烈看了一眼陸珠的房間方向,再看向鬼鬼祟祟,明顯做了虧心事的陸竹靈,把肩膀上的怪物扔在地上。
「砰」地一聲,怪物沒死,劇烈掙紮起來,把陸竹靈嚇得肩膀都縮起來了。
屠烈問陸竹靈:「你來這裡幹什麼?」
陸竹靈雙手攏在寬大的淑女裙袖口之中,在屠烈這種身高,甚至是凶獸和血煞的壓制下,根本維持不住她平時在陸珠那裡刻意學來的淡然。
她嘴角抽搐,向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在屠烈的逼視之下,開口說:「我只是來找女巫大人,城中有一位女眷不舒服。」
「她這個時間,通常都睡覺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屠烈聲音裹著冬夜的寒冰,撲面朝著陸竹靈砸去:「以後這個時間,不許來這裡。」
陸竹靈連忙點頭,這城中,沒幾個怕陸珠,卻沒人不怕陸珠身邊的屠烈。
他們全都見識過屠烈獸化一口咬碎怪物的頭顱。獸人族在這些尋常人的眼中,和怪物其實只區別於在有沒有理智。
陸竹靈轉身要走,屠烈又說:「你偷了什麼東西?」
「拿出來!」
陸竹靈嚇得差點跪在地上,手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個瓶子。
她額頭都冒出了汗,屠烈的性情太過爆裂,之前有衛兵隊陸珠出言不遜,他一巴掌把那衛兵拍的十幾天沒能起得來。
陸竹靈萬萬經不住屠烈一巴掌,她咬了咬牙,立刻舉起手中的瓶子給屠烈看。
「不是偷,是看女巫大人睡著了,不想打擾她,就先拿了一瓶藥,急著給那個不舒服的女眷送去。」
陸竹靈手上的這瓶藥,確實是一瓶陸珠放在最底層的,治療身體某些地方不舒服的藥物。
屠烈下意識地動了動鼻子,想要嗅出陸竹靈的異樣。但是他不遠處還有個怪物在呢,整個走廊都是怪物味道,屠烈的嗅覺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他也不想嗅陸竹靈,她一直都很臭,越來越臭。
屠烈視線如刀一樣,居高臨下狠狠地刮過陸竹靈,然後說:「你偷巫師的藥還真是上癮,在大蔭城沒能絞死你,你覺得很遺憾嗎?」
陸竹靈面色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下。過去的那些事情,已經許久不會有人再提起,包括現在對她特別溫柔的步梟。
屠烈用這種語氣提起來陸竹靈拼命想要抹去的一切,簡直是將陸竹靈的尊嚴,踩在腳下碾。
可惜陸竹靈敢怒不敢言,僵笑了一下說:「只是……我只是準備明早和女巫說,她不會介意,她說過她不在的時候,我們可以隨意取藥。」
「她不在嗎?」屠烈看向屋子的方向。
陸竹靈汗水從額頭落下,劃入眼中刺癢的她閉了下眼睛,水滴就從她的眼下湧出來,看上去像是哭了。
屠烈總算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拖著怪物打開了陸珠的房門。
陸竹靈慢慢轉過身,她邁動著酸麻的腳步,心裡恨出血來。本來她不打算把今天的猜測和步梟說,但是……她現在一定要說!
她快步走著,手裡捏著的那個藥瓶幾乎要被她捏碎,但是她寬大的袖口之中,卻在她走動間叮叮噹噹地輕響。
那裡是她今晚在陸珠那裡偷到的抗感染的藥。
在陸地城的怪物徹底被清理乾淨之後,本來這些抗感染的藥物很難再隨便和陸珠要很多。因為沒有衛兵受傷,他們根本就沒有理由要抗感染的藥。
不像在水城中,因為沒有其他的藥物,身體不舒服的人,陸珠也會給抗感染的藥物。但現在陸珠研製出了像陸竹靈手裡拿著的這種,應對各種身體不適的藥物。
一時間步梟和木愫伊,都已經慌張到不行,他們生怕找不到理由跟陸珠要這種抗感染的藥物。
可沒想到陸珠突然開始瘋狂的,大批量製作這種藥物,都堆在她的屋子裡面。陸珠和步梟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但這正好方便了他們偷藥。
是的,不能直接要,那樣就暴露了,短時間內也弄不到藥方,他們就只好偷。
本來是趁著屠烈不在的時候最好,屠烈經常會被陸珠派出去。
但是今天算陸竹靈倒霉,她知道陸珠這個時間必然睡了,還會給屠烈留門。找人把給陸珠守門的阿夏騙走,陸竹靈這才會去,準備多偷一些。
因為步梟和木愫伊那邊,需要用到的抗感染藥物越來越多。
陸竹靈沒想到碰到了屠烈,被他羞辱恐嚇一番,她一出了主樓,就扶著牆一陣噁心。
乾嘔片刻,陸竹靈深吸兩口氣,快速朝著城主樓那邊走去。
城主樓就在主樓旁邊,陸竹靈一進去,步梟和木愫伊立刻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