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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姝將箱子打開,裡面全都是一些小玩意,甚至有一些是已經消耗空了的靈石殘渣。
這些都是那幾十年裡瞿清給她的東西,但凡是能夠留下的,姚姝都非常珍重地留下了。
不過姚姝蹲在地上,伸手到箱子裡面撥了撥,仔仔細細將這些扔在外面都沒人要的東西看過去,沒有什麼懷念的心情,倒是有一種無聲的憤怒在心中蒸騰。
「看呀,」姚姝對著彈幕說:「這就是我喜歡了好幾十年的大師兄,曾經帶給我的所有東西。」
姚姝自言自語道:「這麼一看,他對我的情意還真是低賤,我居然還視若珍寶。」
姚姝將箱子砰地關上。
然後將重劍飛羽收入了儲物袋,面無表情單手提著大箱子,也不好好舉起來,就「哐啷哐啷」地在地上拖著走。
她直接帶著這一箱子破爛,去了瞿清居住的清渠苑門口。
瞿清現在是盤璧山的代掌門,獨自居住在盤璧山靈影大殿前面,他的院子前面,便是弟子們平時聚集交流切磋和歷練秘境入口的歷練台。
姚姝托著大箱子,走過兩天前被她的飛羽扎出蛛網裂痕,還未來得及修復的歷練台,有種時過境遷的百感交集。
她停在清渠苑的門口,「哐」地一聲將大箱子踢到了門口正中。
守門的兩個弟子,早就聽說了姚姝最近的異樣,掌門太微不在山中,姚姝本來非常聽瞿清的話。可是現在她連瞿清都照樣冒犯,還揚言要和瞿清恩斷義絕,根本沒有人敢惹姚姝。
守門的弟子連忙迎上來,恭恭敬敬地叫了大師姐,才對姚姝說道:「大師姐是來尋大師兄的嗎,我這便進去通報。」
「不是。」姚姝叫住要朝著院子裡跑的小弟子,語氣淡淡,她仰頭看了一眼清渠苑的匾額,這裡她從來沒有來去自由過,但是她見過文瑤來去自由。
姚姝輕笑了一聲,滿含嘲諷,不過嘲諷的是昔日的她自己。
她一腳將箱子踢翻,對著守門的小弟子說:「我並非是找瞿清,只是來還他一些東西。」
箱子翻過來,裡面的破爛都掉在地上,大多數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那是他和瞿清幾十年的歲月,不過那些歲月大多數停留在文瑤進山之前。
文瑤拜入山門之後,自從太微仙尊讓瞿清多照看著新入門的弟子那一天開始,瞿清除去處理盤璧山中的雜事之外的所有精神,就都用在了文瑤的身上。
這個笨蛋九師妹,似乎比陪伴他幾十年,對他言聽計從的姚姝好玩多了。
姚姝嘆息了一聲,卻也是為自己不值。
她又踢了一腳箱子,那裡面的破爛徹底都掉了出來。
這個時候歷練台上也聚集了不少的弟子,都在朝著姚姝的方向看過來。彈幕都躍躍欲試,這些弟子又不知死活說難聽的話,他們一定要鼓動系統對這些弟子施以懲罰。
畢竟這也算在維護宿主的人身不受侮辱。
只不過因為昨天的事情,因為姚姝的決絕,這些弟子現在根本就不敢靠近。他們既是忌諱姚姝的修為高深遠在他們之上,更是忌諱於姚姝昨天說的話,還有她對瞿清的態度。
大師姐如果只是一個如市井婦人一般鑽營,對著掌門師尊阿諛奉承,對著大師兄窮追不捨,對著小師妹嫉妒羞辱,甚至搶占她的姻緣,又在出事的時候表現出害怕,他們才敢說上幾句不陰不陽的話。
如果大師姐什麼都不在乎了,不光頂撞赤閣長老。對她和大師兄之間的情義嗤之以鼻,對太微掌門親手賜下的東西棄如敝履,誰敢惹她?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你越是表現得好欺負,瞻前顧後在乎良多,那就連路邊的狗都想來朝著你腿上撒尿。
可一旦你不按照某種約定俗成的規矩來行事,尖銳地豎起身上所有的刺,那麼就連附身的惡鬼,都不會選擇你作為對象。
世道就是如此,當然前提是你有足夠自保,和足夠囂張的能力。
至少姚姝就有。
她將重劍從儲物袋中取出來,舉在身前,仔仔細細地看過重劍紋路,然後運轉靈力充斥於劍身,令飛羽劍霎時間光芒大盛——
不遠處圍觀的弟子見狀都膽戰心驚,在門派之中,他們從未見過姚姝這般,就連在歷練秘境之中,她也會顧及著不傷到其他人,並不會使出全力。
但是此時此刻,她將全力灌注於重劍,而後高高揚起,半空中揮了一圈——接著手臂帶動腰身,腰身帶動長腿,雙手抓住飛羽劍劍柄,自半空中披風而下,狠狠劈在了那一堆破爛的箱子之上。
「砰」地一聲,劍身強橫的劍氣自半空而下,裹挾著千鈞之力,還未等真的觸及到箱子,箱子便已經四分五裂,轟然炸開。
而姚姝的重劍,去勢白虹貫日,卻在重重落下的時候,險險地停在了那堆破爛的上面。其中有個稻草的小娃娃,在她的重劍之下,娃娃頭頂的稻草輕顫,卻未傷分毫。
遠處觀望的弟子們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何等強悍的控制力?
要知道重劍去勢兇狠,是重劍的特色,但是重劍最難練的,是收勢。
姚姝的重劍重逾千斤,乃是闕南長老親自融了飛羽鳥的妖骨煉製。去勢兇橫異常,但是能夠這般精準地收住,需要的控制力不止是手腕的腕力,更多的是修為的收放自如,甚至是全身的協調和與重劍合而為一的神魂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