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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珠搖了搖頭:「這我怎麼知道,巫神只是給我一些力量,並不會直接對我說什麼。」
「但怪物總會滅亡的,反正我們現在有了能夠休養生息的安全地方,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步梟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睛,想起陸竹靈說的那些話,想起船艙當中的孟俊良,又想起他沒有太大變化的父母。
步梟緩緩吐出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問陸珠:「你說,那些怪物有沒有可能重新變回人?或許有什麼方式能讓它們……」
「不可能的。」陸珠輕笑了一聲,沒有讓步梟繼續說下去。
她對步梟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所有人其實都想過這個問題,包括我。」
「我嘗試做過努力。」陸珠看著步梟的臉,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我嘗試用很多種辦法,讓這些怪物變回正常的樣子。」
陸珠盯著步梟的眼睛,笑了笑,搖了搖頭。
她垂眼看向橋下的水燈,嘆息一樣說:「可是怪物就是怪物,就算他們某些時候看起來像人,也終究會變成怪物。」
「這種轉變一旦開始,就是不可逆的。它們的靈魂已經墮落了,只有靈魂的消亡,才會讓它們徹底安息。」
陸珠說完之後,又意味深長的看著步梟笑了笑。
步梟的面色卻壓抑不住的難看。只不過他也很快垂下眼睛,看向了橋下晃動的水燈。
他心中想,果然是這樣。
陸竹靈說的是對的,他如果想要嘗試救人,就要弄到陸珠手裡的阻止感染的藥方。
第166章 女巫的血(那這一座城的人,將全都是...)
陸珠反駁了怪物有能夠恢復成人的可能,步梟就沒有試圖再說怪物的事。
只是對陸珠說:「等到將陸地城清理出來,我們修補關閉了大門,就能給你提供更多的藥材,那裡有之前淮高城巫祝留下的各種藥物,和古巫術的書籍。」
「之前一直答應給你提供,只可惜水城之中沒有這些東西,」步梟看著陸珠,半晌才嘆息一樣說:「對不起。」
他的對不起,並非是為了沒能提供給陸珠研製更多藥物和巫術的地方和材料。
而是……他必須嘗試救下他的父母。這樣一來,他就必須按照陸竹靈說的那樣,竊取陸珠的藥方。
能夠阻止被怪物傷到的衛兵們感染的藥方。
陸珠點了點頭,也一錯不錯地看著步梟說:「不需要道歉。」
步梟對陸珠說:「回去吧,最近天氣開始轉涼。淮高城的冬天也快要來臨了,雖然很短暫,但也有那麼一段日子,很難熬。」
陸珠點頭,步梟就從她身邊走過。
陸珠頓了頓,又對著他的背影說:「無論是回到淮高城,還是清理陸地城,或者之後我們還要出城去尋找資源……城主大人都不需要太憂心。」
陸珠見步梟站定,繼續說:「你是城主,現在是所有人的領導人,你的決策,無論是什麼,都是正確的。」
步梟回頭看向陸珠,看著在浮橋的水波和燈影的晃動之上,站在彩綢中間的陸珠。
她依舊和最開始一樣,美好又讓步梟總也無法擁有。她總是笑著,無論遭遇背叛還是瀕死,都雲淡風輕。
她的長袍在夜風中鼓動,美麗的淑女裙纖塵不染,步梟不得不承認,就算陸竹靈再怎麼刻意模仿,她站在真的陸珠面前,永遠拍馬不及。
可惜步梟要不起陸珠,好像他畢生能夠擁有的東西,只能是像陸竹靈這樣的贗品。
這就像他只能在這樣崩潰的世界作為城主,想要留住自己的親人,也無法光明正大一樣。
在陸珠的視線中,哪怕是她眼中蕩漾著笑意,依舊無法掩蓋其中的漠然,步梟望進陸珠的眼中,甚至有些心驚。
一如當初,她看他的眼神,還是如同俯視一隻掙扎的螻蟻,那就像是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也不過是她的施捨一樣。
步梟有那麼瞬間,聽到陸珠這麼說,甚至以為她看透了自己的打算和伎倆。自己仿佛在陸珠這雙盛滿一切卻又目空一切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卑劣無所遁形。
但是步梟的身體才剛剛在陸珠的視線下僵硬起來,陸珠就已經挪開了視線。
她對步梟說:「城主,你最近氣色很不好,要多休息。」
步梟點頭,緩緩呼出一口氣,邁著僵硬的步子走了。
彈幕上都不了解步梟心裡的計較,更不知道陸珠在想什麼,這個世界,彈幕從沒有一次猜測到過陸珠想要做什麼,他們已經不會把好奇和猜測發出來了。
反正發出來也總是猜錯。
步梟走後,陸珠站在浮橋上多留了一會兒,盯著橋下的水燈,似乎被這如夢似幻的光影給迷住了。
彈幕正要催促她睡覺的時間快到的時候,陸珠突然抽了下鼻子,自言自語地說:「吹這麼久的風,身上應該沾染不上步梟的臭味兒了吧……」
陸珠說著,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攏了下披風,抽了抽鼻子。
這時節的風最開始吹還成,站了好一會兒了,現在吹著有點涼了。
彈幕突然聽著陸珠說了這麼一句,都仿佛猝不及防被餵了一口狗糧。
感情這麼長時間沒回去,是在這裡「散味兒」呢?
陸珠平時表現得就對屠烈很寵,只要不是大事,兩個人之間全憑屠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