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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德森笑了笑,又鼓勵林妍和林斐也好好考,「我看林彩霞是肯定考不上,不如你。」
林妍笑道:「那也不是的,林彩霞學習也很好。」
梁德森:「等她考上再說吧。」
他這麼頻繁出入林家,給獎金又發獎狀的,就給村里人一個信號,他老梁跟林父是言歸於好了,沒矛盾。等來年春天換屆選舉,你們自己看著辦。
他篤定自己這樣一通操作,林父也不好意思再反對自己,幫著林水根張羅競選了。
這也是林妍的目的,林妍不想林父幫林水根張羅,不想讓他摻和村裡的事兒。
梁德森一走,林三嬸就來了,兩眼放光,踮著一條瘸短腿,一歪一歪走得格外快,一進門就大聲叫:「嫂子,我看著梁德森來了,還拿著獎狀,是什麼事兒啊?」
她最好打聽事兒,尤其是林妍家的,打聽了就出去添油加醋地說閒話。
林母前世也知道,林奶也知道,被她氣哭好幾次,可都拿她沒招。畢竟是自己家人,吵架也吵過,甚至兩三年不說話,可最後還是一家人。
尤其林母總是顧忌面子,雖然對三嬸不滿卻還是交好,人家叫她幫忙就去,人家借錢就給,人家說什麼就聽。
林母雖然和林父見天吵架,跟外人卻都交好,鮮少和人鬧彆扭吵架。她覺得三嬸是自家妯娌,應該互相幫襯,和氣為主。
可實際每次都是她出錢出力還受氣。
來年三嬸家蓋房子,她和林父出車出力出東西幫忙,借給他們兩千塊錢,結果蓋好了請客那天,三嬸不叫林父去喝酒,說怕他喝酒鬧事丟人,回頭單獨請他。
林母還想和氣為主,說單獨吃飯也沒啥,吃得更爽快,林父自然不肯,那多沒面子,他給三嬸三叔罵了一頓說絕交了。
三嬸回頭又說什麼「那兩口子獨,嫉妒人,看不得兄弟好,我們蓋大房子,他們眼紅著呢」。
知道這些的時候,林母簡直冤枉死了,在林奶跟前抹淚哭,婆媳倆算是同病相憐的,都被三嬸背後插刀無數次。
林母生了氣也不和三嬸來往了。
結果後來三嬸找不到兒子,就哭著喊著讓林父、林爺爺以及親戚幫她找兒子,最後集合全家之力費勁巴拉地才把強子從傳銷窩子弄回來。
大家出力出錢一頓折騰,結果人家兒子一回來三嬸立刻給送去姥娘家,不許自家人見,甚至賴林父多管閒事,說如果不是林父非要鬧著把強子弄回來,保不齊強子就說上媳婦了。她聽那婦女的意思本來想把女兒嫁給強子的!
合著她不僅是想讓大家幫她把兒子弄回來,還想趁機管人家要錢要老婆?你有本事你自己幹嘛不要?
林父氣得跟她打架卻被二姑攔住,事後林父林母還被三嬸出去說斤斤計較。
林父林母可算是嘗到被人說斤斤計較的滋味了。
誰讓他不長記性,知道三嬸什麼人,還一次次上湊去幫忙的?
三嬸就是標準卸磨殺驢的德性。
讓林母更崩潰的還在後頭呢。
林斐高考成績很好,原本有意報考軍校,學校打電話來村里讓林斐去體檢,但是那個本家二大爺給掛了,沒有通知林斐。
這話是三嬸過了一年才跟林母和林奶說的,挑唆林家和那位二大爺的關係。
事實到底是那位二大爺接了電話直接掛了沒告訴林斐,還是讓三嬸跟林斐說一聲而她故意沒通知,這事兒也是無頭公案。
林父林母雖然氣,可出於鄰里關係和面子也沒去質問,那時候林斐雖然沒去軍校卻也考上南市很好的重點大學,他們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裡。
後來林斐逃課蹉跎學業,他們又懊悔當初去上軍校就好了。
可林斐那不上進的樣子,他們也沒臉面再去問清楚當年電話到底是怎麼個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
現在這一切都還沒發生,林母也別想再跟三嬸妯娌情深,還是早點撕破臉的好。
之前林妍挑撥離間,讓三嬸以為林母辦酒收禮金,妯娌已經有了嫌隙,這會兒竟然還來往,林妍就想給她們加把火。
在林妍看來,外人壞不壞的,那是有利益關係,可這個林三嬸是最壞的,明明一家人,關係好的話可以共同進步,可她偏不,她就是見不到林家好總想使壞。
對林妍來說林父林母終歸爹娘,如果他們和林斐好,她以後也不會被拖累。成年以後被拖累的感覺實在太糟糕,整個人仿佛360°無死角被桎梏束縛住一樣,你可以不愛他們但是你不能不管他們。否則就算你盡到了基本的贍養義務,法律和社會也會希望你適當多照顧他們,因為法律不外乎人情。
就好比一個富豪背後有一對窮困潦倒的爹娘,他可以問心無愧,輿論會放過他嗎?事業的合作夥伴,買他產品的消費者會體諒他嗎?
她不想重生後再落到那樣的境地。
他們現在還年輕,她不需要承擔社會和家庭責任,只要有合適的方法,稍許力道就能讓他們改變軌道,這是最經濟和省力的辦法。
等他們老了?
人老了以後大部分都會越來越偏執固執,更難改變。
林妍就站在這裡看著三嬸弄什麼么蛾子。
林母忙說沒什麼,就是發了個獎狀,給林媛的。
林三嬸探頭探腦地看,「我看看,這是什麼獎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