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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君上三思!」
上方的帝王威嚴卻是不容置疑:「出兵涼國一事,無需再議!」
嘈雜的聲音頓時平息了。
下朝後,幾位奏言的大臣面色皆極為不快。
路過衛渡身邊時,他們甚至連表面的招呼都不願意打。
衛渡也不在意。
等到徹底統一中原,衍國便會推行新政,首當其衝的便是這群頑固分子。
他正要前往軍營,一名內侍匆匆走來。
「將軍且留步。」
衛渡回眸:「君上可還有事要吩咐?」
對方並未作答,恭恭敬敬道:「將軍,請隨我來。」
衛渡被帶到了一間偏殿。
顧泓煊正凝神望著一幅懸掛在殿壁上的畫。
不知為什麼,衛渡從對方的背影當中感受到了一種落寞。
這便是帝王的孤獨麼?
他抱拳出聲道:「君上。」
顧泓煊應了一聲,轉過身來詢問道:「孤聽聞涼國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衛將軍明日便要出征,一切可準備妥當了?」
衛渡道:「萬事已備。」
顧泓煊微微頷首。
一時沉默。
衛渡想著軍營的事情,道:「君上若無其他的吩咐,末將便告退了。」
對方依然沒有說話。
衛渡只道是默認,拱了拱手,就要離去。
這時,顧泓煊卻又忽然開口道:「衛將軍。」
衛渡略帶不解地回頭。
「也沒什麼。」
顧泓煊頓了頓,道:「衛將軍此去務必珍重,孤在這裡等你凱旋。」
衛渡抱拳道:「末將必不負君上所託!」
次日,將軍衛氏率軍出征。
衍帝顧泓煊親登蘭陵城頭為其送行,直到大軍消失於天際,方肯離去。
護國將軍的權勢與風光,由此可見一斑。
「衛哥?」
「衛哥,你感覺怎麼樣?」
周林林看見病床上的人手指一動,有清醒的跡象,連忙出聲詢問道。
衛渡緩緩睜開眼。
頭部依然有疼痛感,右手被包紮得嚴嚴實實,他問道:「我這是……」
「這裡是醫院。顧修明送你過來的哎。衛哥,你不記得啦?」
「醫生說你胸前的傷口沒什麼大礙,倒是右手,得小心護理,否則會留疤的。」
「喝下的藥物已經除過了,不過可能還有一些殘留。總之衛哥你暫且就好好在這裡躺著,等徹底恢復了再出院吧。」
周林林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衛渡卻只聽見了一句:顧修明送你過來的。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見到的人。
又回憶起前一世,臨終前隱隱約約看見的那張臉。
兩個身影,竟是漸漸重合了。
衛渡搖了搖頭。
「衛哥,你還好嗎?」
周林林見狀忍不住擔心起來:「要不要我去叫醫生啊?」
「我沒事。」
衛渡問道:「我在這裡躺了多久了?」
周林林答道:「你昨天晚上昏過去的,現在是下午四點鐘。」
說著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哎對了,衛哥,出了這樣的事,要不要跟你家裡人說一聲啊?話說衛哥你是哪裡人呀?」
「不用了。我家離這兒很遠,不想讓他們擔心。」
衛渡又問道:「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麼?」
「張總…呸,張茂聲那賊已經自食惡果了!」
周林林語氣歡快道:「昨天你不見了之後,保安很快就把整個酒店給封鎖了,我們這才知道你出了事情。之後沒過多久,警察便趕到了。這會兒估計他正在裡面接受審問呢。」
衛渡瞭然地點點頭。
當晚,金敏也來到醫院,並帶來了新的消息。
「張茂聲身邊的兩名幫凶都是華裔人員。其中一人當場被抓,另一名男性幫凶不知所蹤,很有可能已經逃去了國外。至於張茂聲本人,他這一次涉及了國外的新型致幻劑,就算再有錢,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更何況,顧修明都已經放了話。就算有人想撈他出來,也得先掂量掂量。」
衛渡道:「顧修明?」
金敏點點頭:「顧氏集團之前入股了江州影視城,那家酒店就是影視城旗下的。酒店裡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有損形象。顧氏集團昨天連夜發出聲明,集團下面所有業務,全都中斷與張氏企業的合作。」
「有點霸氣啊!」
周林林聽了感慨道:「不愧是顧影帝,人品就是好。寧可少賺錢,也要第一時間跟這種敗類劃清界限!」
金敏卻不完全這樣看。
人品好,這在商場上未必是什麼好詞兒。顧氏集團的那個聲明,與其說是撇清關係,倒不如說是在表明態度——
誰敢這時候出手幫張茂聲,就是在與顧氏集團為敵。
僅僅因為對方破壞了酒店的聲譽,未免太不可思議了。說到底,比起整個顧氏集團,那家酒店才值幾個錢。
總覺得這裡面還有別的隱情。
她看向衛渡,卻見對方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概衛渡也感到奇怪了吧。
她暗暗想著,倒沒覺得對方能有什麼思緒,畢竟顧修明剛剛回國,與衛渡沒有任何交集。
十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