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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殿下慢慢想。」穆懷淵捻了一瓣橘子放在口中慢慢咀嚼,順手塞一片餵進神龍嘴裡,「有難同當。」
「唔!!!」神龍瞪大眼睛。
「這麼酸的你還給我吃?放到一邊啊,還有那麼多呢。」神龍苦著臉,忍耐了半天酸意,總算勉強把口中的橘子咽下肚。
穆懷淵笑容不變,「殿下,起手無悔。」
神龍翻了個白眼,伸手抓了個橙得耀眼的橘子撥開,沒好氣的說:「哼,我才不信你,就這裡不變了。你故意給我餵酸橘子,肯定是為了讓我分心的。」
穆懷淵點點頭,眼看著神龍高高興興的起走了被圍的六顆棋子,在他後方落下一子,頓時,白子如龍,連成一片咆哮著將棋盤上的黑子吞食入腹。黑子好不容易攻占下的土地瞬間消失大半,剩餘的已不成氣候,無力與白子再戰。
「師弟,承讓了。」
「殿下,陛下宣召殿下了。」眼見棋局勝負已分,內侍趕忙插一嗓子。
內侍硬著頭皮說完,趕忙閃到一邊去,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也不想打擾太子殿下的雅興,可太子一跟這位穆小郎玩起來,就除了穆小郎的聲音誰也聽不見了。陛下在大書房等待已久,若是再不把殿下請過去,他們全得吃瓜落。
穆懷淵順手抹亂棋盤上的落子,隨神龍一同入內。
穆懷淵上一回跟來到大書房還是被典籍帶著如初宮廷,那天把泰興帝嚇得雙股戰戰,連夜裡都是反覆被穆康用箭矢射殺的噩夢。今日又在同一處看到穆懷淵,泰興帝的心頓時又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他顫聲問:「我兒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神龍回頭,穆懷淵、顧念、沈瑜三人並排而立。
顧念和沈瑜不如穆懷淵與他親近,都帶著來了,難道把穆懷淵單獨留在承慶殿裡?那讓穆懷淵以後怎麼做人,私底下還不得被捧高踩低的宮人作踐死!
他心裡犯嘀咕,不當回事的笑著回話,「父皇,兒子被冊封為太子後還是第一回來大書房,想要些威儀,特意把承慶殿上下都帶來了。」
眼看著兒子一點都沒想到他蒼老、肥胖、好色但是巨膽小的老父親會害怕,泰興帝傷心的擺擺手,沒了親自帶著兒子一起讀奏章,一步步教導他的動力。
泰興帝癱在位置里,有氣無力的說:「沒事,為父就是聽說你來了,想看看你。回去偏殿吧,我讓孟開把登基以來批閱過的奏章全給你抬過去,你仔細看了,好好學,但凡不懂的地方拿著去問周太師幾個老臣。等來年春暖花開了,朕再考校你。」
泰興帝發現自己把兒子叫進來之後把人趕出去的太快了,苦著臉勉強說:「朕被封為太子的時候,先帝賜了朕一隻盤龍抱珠墨玉硯台,今天朕把它送給你。」
單單只一個硯台還是給的太少了,奢侈的泰興帝不客氣的筆墨紙硯、布匹、金銀又加上十幾種。
「多謝父皇。」逛了一圈就讓荷包豐滿許多的神龍歡歡喜喜的退了出去。
太好了,不用在大書房裡看泰興帝找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紅袖添香!
第36章 二郎,喝藥了![VIP]
神龍歡歡喜喜的回去偏殿,沒多會功夫,孟開就帶著一群壯碩的內侍把房間裡無用的擺設收拾出去,告罪後很快運來四張桌案,水壺、杯具、筆墨紙硯等一應器物,把一間寬敞的偏殿布置成了大書房。隨後,一擔接一擔木箱被抬進房間,按照時間順序整齊碼放。
孟開忙亂的走了幾圈,確定沒有任何錯漏後對神龍低頭笑道:「殿下,奴婢先運了泰興元年到泰興三年的奏章過來,殿下若是看完了只管叫他——這是我收的乾兒子,原來姓路,現在跟我的姓兒,原來的姓氏就當名字了。殿下叫他小路就成,有什麼需要的只管使喚他。」
「以後每日過來聽政殿,勞煩孟總管了。」神龍客客氣氣的致謝,親手給孟開塞了個荷包過去。
孟開手上一攆,厚厚的一沓紙,他眼睛頓時笑得眯成一道月牙,真心實意的道謝:「陛下登基那年老奴病得快死了被挪出宮去,全靠娘娘派人來照顧奴婢,奴婢才能活著回來。娘娘帶話來讓奴婢看著點殿下,殿下還跟老奴客氣什麼。」
「母后賞你的是母后的,我賞你的算我的。拿著吧,就這一次,以後我用起人來就這麼多賞錢拿著了。」
官宦不是愛財就是愛權,沒有例外。
既然能用錢財和孟開打好關係,神龍就甘願多花些銀錢讓自己和孟開之間親近友好。
神龍說得敞亮,明擺著無所求,終於讓孟開把錢安心收下了。
孟開心裡自然是捨不得把裝著銀票的荷包還回去的,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研磨吧。」神龍吩咐。
「是,殿下。」小路馬上衝上來,笑得歡喜的繞過堆放的木箱子,站在泰興帝剛登基那年的被保留的奏章的箱子前,殷勤詢問,「殿下想照著不同部門看,還是照著不同年頭看?」
「不同年代的同類事件也能找出來?你們整理得真是細緻。不過,我才剛剛開始接觸政務,從父皇初登大寶那年的開始吧。」
泰興帝確實如同先帝和朝臣們評價的一樣資質平庸,所以,神龍從沒考慮過他能把事情處理得乾淨漂亮。但沒想到,雖然泰興帝自己沒本事,身邊這群人辦事卻真是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