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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尉說完好像覺得這樣的情況太有趣了,又招呼侍從,「今晚準備一桌好就好肉宴席,我就在你們家吃了。」
「剛過晌午就吃席,怎麼不醉死你。」縣丞心中依舊惴惴不安,他不放心的對下人吩咐,「讓人把縣衙盯緊了,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立刻回來稟報。」
縣尉聽得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吃起酒菜,縣丞發現小廝去了之後一直沒回來,慢慢也安下心坐回食案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最終全都摟著家中圈養的樂伎醉死過去。
縣丞、縣尉在家喝酒,完全不清楚派去的小廝剛一進山就被甲士蒙頭捉住,直接捆了個嚴實,丟到隊伍尾端,不允許對方出現打擾了穆懷淵挑揀花草的興致。
山林幽靜,芳草萋萋,日光透過茂密的樹林,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子。
穆懷淵在林間漫步許久,看到一處湖泊,終於擦了擦汗水說,「我們過去休息一會再繼續走吧。」
樊白立刻答應,招呼了甲士們找地方坐下歇息。
小廝們上前鋪了墊布,又送來茶水和點心,樊白捧著食盒,爽朗的笑道:「一口一個大的點心?宮中賜下來給阿素的點心才這麼大,縣令的廚子是公主府帶過來的麼?」
穆懷淵:「……」
當然不是啊。
穆懷淵發現自己穿的是宮中賞賜的衣料,吃的餐點是宮中送來的廚子做的,連給他拉車的駿馬都是神龍想了辦法通過幾手送到自己面前的。
雖然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底下的東西全是皇帝的,可當穆懷淵發現自己身邊一切真的都是由神龍為他操持的之後,還是免不了生出一股感慨——難怪那麼多臣子明知道跟君王攪合到一起會被鄙視成佞幸,還是忍耐不住跨過那條線。
能被人如此細緻的關懷,誰都抗拒不了啊。
「縣令?」樊白等了片刻沒等來穆懷淵的回答,納悶的出生提醒。
穆懷淵搖搖頭,「想起在宮裡做伴讀時候的趣事了,這種一口一個的小點心正是宮中的做法,為得是防止大塊掉渣,看著不雅。不過口感上遠不如大塊點心,帶出來只是圖個方便罷了。」
「你們需要到附近的兵營中去領取俸祿,可曾與大營聯絡?」穆懷淵不希望有人問題他和神龍的過往,立刻轉移話題。
樊白拍著胸口自信滿滿道,「咱們有陛下的親筆手書,誰敢剋扣咱們吶。」
「儘早過去,順便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那個將軍聽說過虎符長什麼模樣。」穆懷淵示意。
樊白一聽也起了好奇心,馬上說:「縣令見過虎符?從叔父那一代起,勛貴武將家裡都以能得到御賜虎符為榮耀,可惜,叔父就說過,他根本沒見過虎符長什麼樣子。」
「樊將軍掌管禁軍,難道也沒見過虎符?」穆懷淵知道宮中虎符失蹤的事情,不過在穆懷淵看來有資格得到虎符的前後只有幾人,若這些人都沒聽說過虎符存在,恐怕就真的為流落到宮外了。
樊白點頭,「對啊,勛貴武將家裡不像文臣那麼講究。天下不打仗,武將的職位看著高,其實管著的事情根本不費事,清閒得很。叔父他們這群老勛貴遭文官看不起,平日裡最喜歡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平日裡嘴巴再嚴實喝到酩酊大醉也沒有個把門的了,什麼都敢往外說。像我叔父,他十一歲還尿床的事情就是喝醉了之後說出去的。如果真有誰拿到虎符,肯定不會沒有一丁點風聲。」
穆懷淵聽到樊家樂事,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不再說打聽虎符的事情了。
他用手撥弄著溪水,想要說山泉清涼,不如接幾簍回去,突然看到一隻黑白兩色的幼獸,撅著屁股躲在附近濃密的草叢裡,白融融的尾巴像個絨球似的晃悠,似乎覺得自己躲得極好,它看不見人,別人也發料不了它似的。
穆懷淵的視線太專注了,甲士們情不自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都發現了這隻小東西。
樊白迷惑的眨眨眼睛,「這是什麼東西?長得怪模怪樣的!」
「……似乎是食鐵獸的幼獸。」穆懷淵不確定的回答,「我只在誌異中看過相關描述,傳說中食鐵獸掌可斷金、咬死猛虎也不在話下,它……」
長得太軟綿綿了,實在看不出食鐵獸的威風。
「我們還是回去吧。既然有幼獸在,附近定有母獸,沒必要冒險。」穆懷淵看了看採集的植物數量足夠,果斷決定帶著人撤退。
當天晚上,他坐在書房裡,腦中揮之不去全是食鐵獸幼獸憨態可掬的模樣,連著繪製了幾幅圖,與後來親手製造的兩刀花草宣紙一直送進京城,擺在了新君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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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在意你的人[VIP]
神龍在宮廷的生活可以用一句「平靜滿足」來概括。
神龍把「皇帝」當成一份職業,其中包含的陰謀陽謀、爭權奪勢都是職業的附帶屬性。可無論神龍心中對「皇帝」的職業是如何評價的,都不能否則身為「天子」的他是受到一國之力供養的,在衣食住行的生活方面,神龍向來心滿意足。宮中侍人甚至不需要神龍表態,就能想他所想,急他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