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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開時間說得長,但其實泰興帝沒多一會就伏在美人身上沒了興致,隨手攏上衣衫呼呼大睡。
房內的女子們相互攙扶著整理好衣裙退出,再忐忑不安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被泰興帝臨幸的女子用冷水擦拭著身體,不停打著哆嗦。
與她住在同一間放的宮女滿面憂愁,低聲說:「咱們可怎麼辦啊,陛下這些日子根本就硬不多久了,要是傳出去,咱們還有性命在嗎?」
「別說了,你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被人問起來只說陛下龍馬精神,累得你走路兩條腿都打顫,不耐久站就完了!」正擦著身子上痕跡的女子頓時惱火,柳眉倒豎的訓斥同屋的女人。
那女人眼睛裡湧出一行淚水,讓發火的宮女冷靜下來,她把擦身子的軟布丟進水盆里,眼神麻木的走過去坐在哭泣的宮女身邊,眼睛慢慢也濕了,「誰讓咱們命苦呢。我想我女兒了,她才這麼大一丁點,小腳丫還沒我的掌心大。也不知道我進宮之後家裡有沒有人好好照顧她。」
「姐姐是讓你男人送進來的嗎?我是選人時候自願當宮女的,當宮女能免了家裡十年的田稅。我在家孩子生得急,這才四年,都落地三個兒子了。他們還沒鋤頭高呢,哪交得起起稅啊,他們爹爹、爺爺、奶奶拼了命的侍弄土地也湊不足租子。我想著我一個人進來了,不但能給家裡免了田稅還能攢下不少月錢。等以後出宮了帶回家裡去,好讓他們吃幾口精米……」
兩個宮女說著忽然抱頭痛苦,她們張著嘴急切喘氣,偏偏嗓子眼含住了所有聲音,不讓自己發出一點「不合規矩」的動靜。
她們狠狠哭過一場,出了門還是一副很榮幸能得到帝王寵幸的樣子。
寢殿內,李太醫摸過泰興帝幾乎頂在他手指頭上的脈搏,悄悄咋舌,低聲問,「我開的湯藥,陛下這些日子按時用了嗎?」
孟開苦著臉回答,「奴婢哪裡勸得住陛下。」
「陛下到底喝下去多少?」
「三四天能喝一小碗藥吧——哎呦,李太醫您別瞪我啊,陛下從小錦衣玉食的,哪受得了這種苦啊。您是杏林聖手,就不能稍微把藥調弄得好喝點麼?」
李太醫的臉一沉,惱火道:「苦口良藥,怎麼能隨便改方子。甘味留毒,把藥和弄甜了,還有什麼用處。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再損耗腎水了,你身為內侍總管,把那群妖妖嬌嬌的宮女都清理出去不就完了。」
「李太醫,你說的可真簡單。就算誰有本事把宮裡女子清理出去,那也不可能是這麼個閹人吶,再說了……」
孟開衝著聽政殿的方向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您又不是不知道,宮女算什麼啊?那群多少年爬不上來的小官,不也對著陛下獻媚麼。奴婢就算真把宮女都轟出去,也斷不了陛下每日的損耗。」
他比劃個猥瑣的手勢,「怎麼說女子不也比走旱道強。好歹啊,算是陰陽調和。」
「藥方還是這麼個藥方。你一定得看著陛下把按時喝了,否則出事就要出大事的。」李太醫反反覆覆叮囑了好幾遍,這才背著藥箱走了。
孟開站在泰興帝的龍床前唉聲嘆氣,心想著,自己真的沒什麼法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神龍:父皇,這個成語怎麼念?
泰興帝:威武雄壯啊。
神龍:是「外強中乾」哦!下次不要念錯,專門寫給你的呢。
第55章 自毀長城[VIP]
病了就需要喝藥,這個道理人人都明白。
眼下泰興帝病了,連向來喜歡對病情遮遮掩掩的太醫都明說,若是泰興帝再不肯好好喝藥,那麼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甚至危及性命。
人人都知道泰興帝需要喝藥,可泰興帝自己不肯喝,誰也不能捏著皇帝的脖子把藥灌下去。
一夜胡鬧,泰興帝拖著滿身疲憊起身,宮人沒先用柔軟細膩的布巾給泰興帝擦臉,而是用艷紅色的雕花漆盤托著一盅黑漆漆的苦藥跪在泰興帝面前。
泰興帝心中頓時翻湧起一陣煩悶,他擰著眉頭,沉聲質問:「孟開,你什麼意思?」
孟開苦哈哈的笑著湊過去給泰興帝揉按肩膀,硬著頭皮解釋,「太醫說了陛下身體有虧,腎水不足,風陽上擾,才時時有眩暈欲撲之感。用些藥物調養,陛下的龍體才能更加康健,奴婢是心疼陛下啊。奴婢一輩子寵辱皆系在陛下身上,這皇宮裡誰能比奴婢更忠心呢。奴婢全是為了陛下身子骨著想啊。」
泰興帝皺著眉頭聽孟開說完一通話,獨斷專行道:「朕龍體康健得很,用不著吃這些東西。」
「陛下,您不是總說自己有頭昏眼花?」
「那是朕晚上被一群小娘們纏得太過了,休息得不好!」泰興帝拍拍碩大的肚子,得意道,「朕腰寬十圍,威猛懾人,最是強壯。凡是在朕龍床上走一遭的女子,哪個第二天不得好好在房間裡爬不起來。就算有誰需要補補,也該是那群小姑娘。拿走、拿走,真不耐煩這苦汁子。」
「陛下,太醫說了……」
「好了!」泰興帝乾脆打翻藥碗,把捧著藥碗的小太監遠遠踹開,提聲怒喝,「朕對你解釋是器重你,你倒學會蹬鼻子上臉了,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妄言朕的身體。滾出去跪著清醒清醒,再敢給朕一早晨尋不痛快,朕讓你出去挨幾下明白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