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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姨娘聽了這話,心就放到肚子裡,心說,是自己太過小心了,一隻碗想也不是大事,用得著興師動眾的,問問沒有也就算了,虧自己還擔心一小天。
尚香也鬆口氣,心裡暗怨,主子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對沈氏不滿,沖沈氏一人去,何苦牽連無辜的苦命人,昨兒若不是廚房及早發現,菜上去,就出了大事。
主僕這廂剛鬆口氣,就見大房的丫鬟急急走來,「英姑娘,大少夫人找您過去一趟。」
英姨娘頓時臉色都變了,心說,這麼快就查到自己頭上了。
強自鎮定,對那丫鬟道:「姑娘先回去,我拾落拾落就去。」往出送那丫鬟出門,
那丫鬟走到門口,回身道:「姑娘快些,大少夫人急等,奴婢還要去對門找紅姑娘。」
說吧,不等英姨娘追問,就腳步匆匆,朝東廂房走去。
英姨娘多了個心眼,站在垂檐下聽對面動靜。
就聽對面紅箋的聲兒傳來,「府里出什麼事了?大少夫人是單找我嗎?」那丫鬟搖手道:「說不得,出大事了,總之不是找姑娘一個。」
說吧,就往她這廂瞅,英姨娘趕緊回去,簡單梳洗了,就去大房。
英姨娘出了西廂房,扶著尚香走出院門,往左拐剎那,朝院子裡一偏頭,就看見紅箋從東廂房出來,搭著玉兒的手,隨後也出門,聽腳步聲好像就跟在她主僕後面,往大房方向走,尚香悄聲道:「大少夫人找姨娘何事?怎麼紅姑娘也過去,怎麼不見找芍藥姑娘?」
英姨娘壓低聲兒道:「沈氏掌二房,大少夫人不干涉二房事物,大少夫人親自過問一定是昨晚菜里撒鹽的事,此事關係重大,抵死不能承認,只要我們不撒口,就是大少夫人也不能拿我怎樣?。」
英姨娘想起自己肚腹里假託有詹少庭的骨肉,這份保障,就足以令趙氏投鼠忌器。
尚香有些害怕,想起趙氏積威,心裡忐忑不安,英姨娘見狀,嗔道:「你這樣子,還用審,依大少夫人精明一眼便看出來,俗話說拿賊拿贓,捉姦捉雙,空口無憑,你牙口縫不欠,她還能撬開你的嘴。」
尚香低下頭,英姨娘有點惱怒,心想別讓這丫頭壞了事,得先嚇唬嚇唬她,便又道:「不是我做主子的無情,你這小蹄子給我聽好,若你一嚇唬全招了,我就把事全推到你身上,是死是活由你去。」
尚香聽了,知道主子不是嚇唬她,自己和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壞事,自己也好不了。
二人聽身後腳步聲,知道紅箋跟上來,就不說了。
「主子,英姨娘和尚香看樣子也是往大房去。」玉兒小聲道。
「跟這狐媚子准沒好事。」紅箋狠狠地瞪了英姨娘背影一眼。
這時,有個婆子跑過,急急匆匆的,見到二人詫異道:「姑娘們沒事呀?怎麼二房的人都好好的?」
「這是什麼話?你這婆子大年下紅口白牙咒主子,該當何罪?」英姨娘停住腳,厲聲喝道。
「出什麼事了?你這婆子跑得這麼急?」紅箋從後面趕上來。
「大事不好了,府里幾位姨娘都倒下了,這正請大夫,主子命我回夫人去,恕老奴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那婆子忙不迭地下跪請罪。
幾個人面面相覷。
「既然姨娘們不好,你快去回夫人,莫耽誤了正經事。」紅箋忙道。
那婆子爬起來,嘟嘟囔囔地道:「這怎麼話說的,好好的說不行就不行了。」
幾個人更加納悶,忙疾走去大房,聽聽到底出了什麼大事。
剛走到大房地界,就見丫鬟婆子滿院子亂跑,英姨娘抓住一個老婆子問:「出什麼事了?」
「原來是英姑娘,出大事了,我家安姨娘、陳姨娘早起就突然不好了,口吐白沫,都不認識人了,這可怎麼好,急得大爺直罵人,怪太醫院過年也不留人,這才從家裡把太醫找來。」這婆子說完,就腳步匆匆跑走了。
這時,又有兩個丫鬟從安姨娘和陳姨娘住的東偏院跑出來,手裡拿著紙張,嘴裡叫著,「快傳門上的小廝去藥房抓藥,這是太醫開的方子,晚了就來不及了。」
正在掃院子的僕從接過,不及多問,跑出大門,一溜煙地沒影了。
二人心裡也緊張起來,安姨娘和陳姨娘昨兒見還好好的,怎麼一宿功夫就快沒命了。
幾人先後上了台階,正房門口站著丫鬟,正緊張往上房裡面瞧,一回身,看見二人,朝裡面回道:「英姑娘和紅姑娘來了。」
就聽裡面森冷的女聲兒,「讓她們進來。」
☆、第五十八回
小丫鬟打起猩紅氈帘子,二人立時感覺裡面的氣氛不對,堂上兩旁丫鬟婆子束手恭立,鴉雀無聲,偷窺大少夫人趙氏堂上正襟危坐,臉沉似水,紅箋只道是大房出了什麼事,心裡緊張,英姨娘方才看院子裡情形,有點琢磨不透,一時心慌起來,各懷心思,上前見禮。
趙氏身形未動,卻也沒人搬椅子讓座,丫鬟婆子皆肅穆,目不斜視,紅箋和英姨娘訕訕的退過一旁,紅箋自是不跟英姨娘站在一處,英姨娘和丫鬟尚香站在左下首,紅箋和玉兒站在右下首。
「我今兒勞動兩位姑娘也是不得已。」趙氏發話,聲兒冷冽,二人只覺冷颼颼,身子不由一緊。
趙氏客氣話不多說,就朝丫鬟示意,跟前一丫鬟媚兒便進了東屋,二人盯著媚兒背影,轉瞬便見出來,手裡卻多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