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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妾才疏學淺,不敢在眾姊妹面前班門弄斧。」說吧,蕭夫人從衣領里扯出一塊明藍絲絛拴著的玉佩,自項下取下來,呈上趙世幀手裡,「這是婢妾自下生就戴著,一直不離身的家傳的一件護身符,想借王爺生辰獻上,願它能保佑王爺一世平安。」
趙世幀握在手心裡,些許動容,「這壽禮太珍貴了。」
沈綰貞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心中暗自佩服蕭夫人的聰明,這件禮足以打動人心,比書畫死物強上百倍,書畫繡品精美,供人賞玩,她捧上的是一顆赤誠的心,單就這點心思,就更勝一籌。
眾妾一一獻上壽禮,最後輪到韓側妃,韓側妃拿出繡品,《寒江煙雨圖》,令眾人耳目一新,大飽眼福,這幅繡品,是以針作畫,勝於畫作,畫面雨霧空濛,山水由近極遠,觀之如身臨其境。
趙世幀觀賞良久,點頭連聲贊道:「此繡品乃上上之作,色澤淡雅。意境悠遠深邃。」
「謝王爺誇讚」縱使韓側妃喜怒不形於色,聽了王爺誇讚,也霽顏。
薛瑾和沈綰珠的壽禮自然就甘拜下風,風頭都讓韓側妃搶了,有韓側妃比著,二人的東西相形見絀,略遜一籌,二人陰暗心裡作祟,又想看沈綰貞出醜,薛瑾打起精神,故意笑著,朝上座的沈綰貞道:「王妃的壽禮,定能讓婢妾等大開眼界,婢妾等拭目以待。」
沈綰貞擺手,示意,繡菊就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匣子。
輕放在趙世幀身旁的桌案上,眾人圍攏來,想看個仔細,趙世幀親手打開匣子,立時,深眸若星辰閃耀,唇角漫上笑意,小心地取出裡面和田玉雕,仔細欣賞把玩,愛不釋手,他面帶溫厚的笑,對身旁的沈綰貞道:「這件東西是王妃親手設計的?」
沈綰貞盈盈淺笑,「妾畫的圖案,吩咐師傅按圖雕的。」
趙世幀手指輕輕拂過玉雕,這對戀人,無論形神,都能辨出是他和沈綰貞,表達男女之間深情眷戀,永世不分開,趙世幀心溶化成水,有要落淚的感動。
眾妾沮喪,顯然玉件所雕親密無間的男女,不細看也知道是王爺和王妃,眾妾顯得多餘,這也是她們想,卻沒有資格,永遠都無法實現的,這種大膽的表露,她們不配,也不可以,王爺對她們來說是主子,她們的愛是卑微的,低到塵埃里。
趙世幀看了許久,朝沈綰貞動情地道:「本王隨身攜帶,無事就拿出來把玩一番。」
眨眼過了三五日
「主子,沈家派人捎信,說老太太帶著四太太明兒到京城。」閆嬤嬤道。
閆嬤嬤口中的老太太是沈家老祖宗,沈綰貞的祖母。
「老太太是住過這個冬回去,還是回山東老家過年?」
「好像說老太太就是來逛逛京城,不打算長住。」
「我跟王爺打聲招呼,明兒回娘家,你去知會沈夫人,讓她同我一道回去。」
沈綰貞是不樂意見沈綰珠,但是在沈家老太太面前,也要裝一裝,何況跟著來的還有小家子氣的四嬸娘,專愛編排是非,傳到山東老家,姊妹不和,惹人笑話。
趙世幀晚間出外吃酒,回來晚了,沈綰貞也沒顧上細說,就順便提了一句,說娘家山東老家來人,明兒回娘家一趟。
趙世幀借著酒興,同她親熱,說了句,「我不能陪你,辦完公事去接你,等著我。」
翌日
沈綰珠刻意打扮,同沈綰貞一道回娘家,到了沈府門首,沈綰貞透過轎窗看門前停著車轎,猜想沈老太太大概早到了。
進了中門,在上房垂花門前落轎,沈綰貞扶著繡菊的手剛要進垂花門,僕婦中一個年輕媳婦奔上前,跪地叩頭,「三姑娘好!」
沈綰貞狐疑,轎子下一干僕婦都候著,沒人上前,都遠遠的束手恭立,唯這個媳婦上前給她叩頭行禮,不解何意。
閆嬤嬤忙道:「姑娘忘了,這是曾經侍候過姑娘的丫頭,叫秋月的。」
沈綰貞穿越前身體本身的的記憶很模糊,人和事多半都想不起來,聽閆嬤嬤說,忙道:「快起來,你如今還在府里做事?」
秋月道:「想當初姑娘病著,太太開恩,放出去,奴婢如今已嫁人了。」
沈綰貞還是沒想起來,敷衍道:「你過得還好嗎?若有困難找我。」說吧,就抬腿進了垂花門裡。
「謝主子。」
沈綰珠的小轎子隨後也停在垂花門前,透過敞開的轎門,看沈綰貞和一個僕婦說話,等她下轎,沈綰貞已進了門裡。
沈綰珠走過那個僕婦時,瞅了她一眼,不認識,面生,也沒大留意,由丫鬟燕兒和小蝶兒扶著徑直進去。
吳氏早已得了信說王妃回府,帶著一乾女眷出迎,就連剛到京城的沈老太太都由兩個媳婦攙扶著迎了出來,沈綰貞快走幾步,上前行禮,「拜見老祖宗」
老太太忙扶住,「使不得,如今三姑娘已貴為王妃,怎麼能給老身行禮。」
沈綰貞就攙扶老太太笑道:「孫女嫁到哪裡永遠都是老祖宗孫女」
沈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我這些孫男嫡女還是三丫頭有出息,為祖上爭光,比孫子都強。」
沈綰貞又見過四太太馬氏,四太太馬氏瞧見跟在沈綰貞身後的五姑娘沈綰珠,陪著笑臉道:「我早就說三姑娘有福,沈家模樣標緻的姑娘,反不及三姑娘如今體面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