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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菊端上茶水,沈綰貞親手捧給趙世幀,趙世幀接過,沒馬上喝,眸光一閃,看向她,沈綰貞面色平靜無波,他才安下心,啜了一口茶水,問:「母后沒難為你吧?」
沈綰貞拿起榻上放著的月色薄絹美人宮扇,為趙世幀輕輕扇著,笑笑道:「沒有,母后待妾身很好,母后是個好婆母。」
趙氏幀朝她臉上望去,須臾,道:「母后說什麼,你就往我身上推,別自己都擔著,母后若要求你什麼,也別輕易應承,也往我身上推。」
沈綰貞聽話地點點頭,柔順地道:「妾身知道了。」郭太后說的話,她不能學給他聽,也不會勸他去妾屋裡,古時候像趙世幀這樣護著媳婦的夫君真是很少,就這一點上,趙世幀就值得她珍惜。
「王爺、王妃傳飯嗎?」丫鬟進來問。
「傳飯吧,我也餓了。」趙世幀道。
夫妻二人吃過午膳,侍女們正撿桌子,吉祥跑進來,「王爺、王妃,太后娘娘有賞賜下來,宮裡的崔公公親自來了。」
沈綰貞看看趙世幀,她不明白自己頭晌見太后,太后沒說賞賜,不但沒賞賜,太后還發作她一頓,怎麼這一頓飯功夫,太后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禁狐疑。
正納悶,就聽院子裡,崔長海特有的太監啞嗓略尖刺聲兒,「太后有賞,請王妃謝賞。」
沈綰貞和趙世幀快步走出,跪地,沈綰貞叩頭,「臣妾謝太太娘娘賞。」
起身,崔長海又拱手,「奴才請王爺和王妃安」
行禮畢,招手,小太監們把太后賞賜的東西一一捧上來。
崔長海又道:「咱家還要去側妃那裡,太后娘娘對兩位側妃也有賞賜。」
沈綰貞抿嘴一笑,「不送公公」
趙世幀鳳眸微眯,二人回到屋裡,侍女把太后賞賜匣子一樣樣擺在桌案上,沈綰貞掀開看,都是些宮扇、宮堆紗花、等一些飾物,也不是什麼特別賞賜,而且帶上的兩個側妃,這意思分明是抬舉兩個側妃,和自己分庭抗禮,打壓正室王妃。
趙世幀手裡捏著一個錦囊,黑了臉,顯然他對太后所為不滿,「以後進宮請安,我陪著你一塊去。」
「是」沈綰貞順從地道,心想,就怕因為自己,影響他母子感情,她才不用他陪,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使他母子失和。
崔長海先去韓側妃寢宮,兩位側妃分別受賞,是太后故意而為之。
韓側妃一聽太后賞賜,匆忙整衣裙,庭中跪倒,崔長海把太后賞賜命人呈上,韓側妃激動得伏地叩頭,「婢妾謝太太娘娘賞賜」
韓側妃何等精明,立馬明白太后用意,崔長海道:「太后說了,側妃辛苦,太太娘娘心裡有數,咱家不多說了,還要往薛側妃那裡。」
薛瑾聽說太后娘娘有賞賜,頗感意外,眨巴一下眼睛,琢磨出其中用心,喜得忙邁步出房門,跪地接賞,「婢妾薛氏叩謝太后娘娘賞賜」恭恭敬敬叩了幾個頭。
起身,又謝崔公公,崔長海似笑非笑地道,「薛側妃是聰明人,太后的意思咱家不說,側妃也明白,側妃今後還要好好侍奉王爺,子嗣上頭,側妃上點心,太后可是等著抱孫子啊!」
薛瑾強抑喜悅,道:「謝太后娘娘看重,謝公公勞苦,婢妾不會辜負太后娘娘厚愛。」
☆、第一百二十八回
「我已查出是誰在背後做手腳,欲置我於死地。」沈綰貞和趙世幀在西梢間小聲說話。
沈綰貞一愣,出乎意料,安王的這麼快就找出背後黑手,「是誰?」
「平王的人,不過我還不能確定背後指使的就是平王,還需在查下去。」
她心裡反覆權衡,是否把在宮裡見到平王的事告訴趙世幀,如果不說,王文貴知道,一旦說出去,她刻意隱瞞,就容易讓安王想歪了。
想到這裡,她道:「我進宮正遇見平王,說了幾句話。」
趙世幀眸光在她臉上掃過,「說什麼?」
「能說什麼?現在是宮裡宮外都把我當成妒婦,嘲諷我好手段。」沈綰貞輕描淡寫地說,她略過不堪出口的話。
「看來他對安王府內很了解?」趙世幀深思著說。
「妾身也這麼覺著」沈綰貞不方便說出平王讓她離開趙世幀的話,但是有必要提醒他府里有細作。
「以後我們行事要多加小心,府里人多,一時半刻,還查不出來。」
「如果真是平王,王爺準備怎麼做?」沈綰貞擔心兄弟反目成仇,骨肉相殘,那麼鹿死誰手,很難定論,兄弟個性有相同之處,心思縝密,遇事冷靜敏銳,二虎相鬥,必有一傷。
趙世幀刻意瞅了她一眼,「你心裡也有幾分擔心他是嗎?」
沈綰貞平靜的目光看著趙世幀,「你是我丈夫,我二人休戚相關,生死關頭,我當然是堅定站在你身旁,平王和王爺是兄弟,手足相殘,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趙世幀抓起紫檀木炕桌上水晶盤子裡的梨咬了一口,「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不會動手,我總覺得此事蹊蹺,如果真是四弟,他為何針對我,這裡面一定隱藏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王爺與平王沒有利害衝突,王爺也沒有不臣之心,礙不著平王,如果有積怨,也不是王爺和平王倆個人的事,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亦或是從中有人製造某種誤會,又或不是誤會,深宮之中,發生過不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