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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婆子手疾眼快,驚叫著扶住,才沒倒下,阮婆子見狀,嚇得同素蘭扶到炕上躺下,又是掐人中,又是召喚,詹夫人才悠悠醒轉,瞅一眼旁邊躺著的兒子,大哭一聲,「我的兒呀……」
剛哭一聲,一眼看見躲在屋子角落裡嚇得渾身哆嗦的英姨娘,不知哪來的力氣,跳下炕,衝到她跟前,抓住她撕扯起來,恨得眼珠子都紅了,「小賤蹄子,我兒子遇上你准沒好事,說他是怎麼了?」
說吧,揪住英姨娘的頭髮,就往牆上撞,英姨娘嚇傻了,不敢躲,任詹夫人打,英姨娘的頭被一下下撞在牆上,也無人敢拉勸,直到英姨娘撞得昏厥過去,身子向下滑倒,詹夫人這才住手。
厲聲道:「春曉那小蹄子在那?」方才詹夫人打英姨娘春曉嚇得躲在人後,見詹夫人點名叫她,嚇得蹭著步子走到人前,『咕咚』就給詹夫人跪下,著急地辯解道:「夫人,爺出事時奴婢沒在屋裡,回來時爺就這樣子了,奴婢實在不知道。」
詹夫人看倒在地上的英姨娘,看來只有她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尖利的聲道:「把這賤人給我弄醒。」
英姨娘頭受到撞擊,一時昏厥,此刻不等眾人喚,卻自己醒了,恍惚聽見詹夫人叫自己,睜開眼,不顧額頭還流著血,跪爬到詹夫人腳下,哭著道:「婢妾不知二爺怎麼了?好好的就……」
「你還說,人在你屋裡,你還說不知道。」詹夫人連踢帶打,英姨娘只用手護住頭,也不躲閃。
「婢妾真不知道,聽見爺叫了聲請大夫,人就昏過去了。」
「大夫來了。」一個婆子領著一個四十幾歲男子,後面一個小童挎著藥箱。
「病人在那裡?」大夫進門便問。
一眼看見炕上躺著的詹少庭,猜想大概病人就是這男子,客套話也不及說,直奔炕過去,詹夫人這時停住手,也跟著過去,猶自氣喘。
有丫鬟搬來椅子,大夫也不坐,看詹少庭的臉上隱有黑色,又摸摸,四肢逆冷,扒下眼皮,看瞳孔渙散,這時,詹夫人在旁,抖衣問,「大夫,我兒子怎麼樣?」
大夫直起腰,無奈地搖搖頭,「來不及了,人已過世,貴公子中了劇毒,早已斷氣。」
詹夫人打著顫道:「中的什麼毒?」
「砒霜。」大夫很肯定的道,他一進門,觀其臉,就知道中了這種毒,雖未檢驗,但症狀明顯。
「請問貴公子半個時辰前喝了什麼東西?」他判斷定是喝了摻雜砒霜的水,否則不會這樣快。
「半個時辰前爺說口渴,婢妾就倒了一杯水。」英姨娘急急地道,又指指桌上的杯子,「就是用這隻杯子喝的。」
大夫取過,看杯底還有點殘留茶水,用手蘸點,放在嘴裡,吧唧一下嘴,然後吐出,道:「不錯,卻是中的砒霜之毒,就是喝了這杯水的緣故。」
說吧,那大夫瞅瞅詹夫人,心想定是大宅門裡齷蹉事,死因清楚,也無需別的,阮婆子讓到外間,付了診資。
大夫剛出門走。就見詹夫人瞪眼指著英姨娘道:「毒是你個賤人下的?」
英姨娘趕緊搖手,結結巴巴地道:「不是……不是婢妾下的,婢妾一直和爺在屋裡,爺累了,說口渴,婢妾就……」
眾人聽明白了,是二人大白天在屋裡貪歡,詹夫人氣得眼都紅了,一陣踢打英姨娘,直踢得英姨娘鼻孔流血,詹夫人筋疲力盡,方才喘息著,被阮婆子勸著坐下。
剛喘過一口氣,想起炕上躺著的兒子,又撲上去,大哭一聲,「我的兒呀……你死得好冤啊!」撕心裂肺,眾人都覺悽慘。
沈綰貞進去,辨出哭聲是詹夫人的,在裡間發出,走到裡間門口,一個丫鬟打起帘子瞬間,沈綰貞既看到躺在炕上的詹少庭,面色黑青,唇已烏黑,表情痛苦,沒一點聲息,唬了一跳,詹夫人撲在兒子身上,哭聲斷了,一動不動。
房中丫頭小聲道:「二少夫人來了。」
詹夫人聽了,突然跳起來,目光混亂,找尋到沈綰貞,上前劈手
就是一巴掌,「賤貨,見天要和離,這回你稱心了,把你男人咒死了,你好去外面找野男人,自娶你過門,我兒子房中就沒消停過。」
說吧,還不解氣,撲上去,廝打沈綰貞,「說是不是你下的毒,你和離不成,就起了歹心,我把你這毒婦。」眾人看詹夫人瘋了似的,嚇得都不敢拉勸,沈綰貞不敢跟她對打,就吃了虧,被她朝身上打了好幾下,又把她扇了幾記耳光。
這時,大少夫人趙氏和三少夫人曹氏趕到,忙拉開,詹夫人猶不解氣,破口大罵,「你想離開詹家,做你的春秋大夢,我要你一輩子給我兒子守寡,陪葬。」
趙氏命人扶婆母,隨後大爺和三爺兄弟趕到,看此情形,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詹夫人怒極,手指著沈綰貞道:「一定是她,少庭一定是她下毒害死的。」
沈綰貞無辜被她一頓作踐,想詹夫人驟然失子,悲傷過度,意識不清,沒爭辯理論,可看婆母咬定自己害了她兒子,且詹大爺和三爺看自己的眼光冷冽,不由不開口辯駁,「母親傷心,可也不能信口開河,強加罪名,若存心要媳婦頂罪,把官府叫來,查驗清楚,我沈綰貞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能無端背上殺人罪名。」
詹大爺頭腦還算清楚,就問詹夫人跟前的人,眾人把情況敘述一遍,詹大爺皺眉對沈綰貞道:「母親受了刺激,說的話,弟妹也不用放在心上,還是商量二弟後事,怎麼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