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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貞笑道:「你不忙嗎?家裡大小事情要你這掌家奶奶拿主意,還有生意上的事操心,那有空閒陪我一個閒人。」
吳玉蓮笑了,「看姐姐說的,陪姐姐就是最大一樁事。」
半月後
沈綰貞倚著竹塌看書,江南冬季,太陽出來,比屋裡暖和,她命繡菊隔扇窗半支開,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突然,她豎耳細聽,似聽到正院有吵嚷之聲。
巧珊從外面進來,慌張地道:「主子,好像是官府查問外來人口,聽說主要查女子。」
沈綰貞眉心一跳,直覺不好,是不是針對她而來,她不敢大意。
忙走出屋裡,往正院走,走到通往正院的牆門,就聽見吳玉蓮上房很大聲的說話,沈綰貞步子放緩,朝上房走兼細聽,就聽一官吏聲兒,「張家娘子,不是我不講人情,實在是上面查得緊。」
沈綰貞透過竹帘子隱約見吳玉蓮往那裡長手裡塞銀子,那裡長卻堅辭,不敢收,按說這些里長等小官吏,平常是靠著搜刮錢財,可看樣子他不是故意推脫,是真不敢收,沈綰貞心沉下來,就猜測一定是朝廷督辦的大事,他不敢徇私。
吳玉蓮以為他嫌少,又加了一塊銀子,那裡長眼饞盯著白花花的銀子,不敢伸手拿,態度越發和緩,「張娘子,這是朝廷委派大事,別說我一個小小里長,就是縣太爺也不敢通融。」
沈綰貞聽到這,不能讓吳玉蓮為難,就掀起帘子走進去,吳玉蓮正和那裡長軟磨硬泡,聽『嘩啦』一響,見沈綰貞進來,嚇了一跳,忙走過來,「姐姐,沒事,你回屋吧!」說吧,就要往外推她。
里長一看到她,小眼睛眯起來,沈姑娘他是見過一面,張娘子向他知會家裡來了親戚,他不放心,親自過來查驗,看就一個女子帶著幾個家僕,也沒放在心上,對這沈姑娘他很有好感,人長得好,看著舒坦,這裡長皮笑肉不笑地道:「沈姑娘就是張娘子的娘家親戚,張娘子也老早就說了,沒瞞著,可這次實在不是我故意為難,是官府下的公文,凡村鎮有外來的女子必須去縣衙,隱匿不報,我這裡長都要連坐。」
里長平時常買張記點心,從來也沒給過錢,自古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今兒突然清廉,總得對吳玉蓮一番好言解釋,於是對吳玉蓮為難地道:「真不是我不給面子,上峰嚴令,不敢違抗,若有一差二錯,上面降罪吃罪不起,沈姑娘既然是貴府親戚,料也無事,我親自送沈姑娘去縣衙認人」
正自糾纏不清,竹帘子又是『嘩啦』一聲,大力地甩在兩邊門框上,那裡長一看進來的人,放下和吳玉蓮糾纏,朝來人問:「你不是這裡的房客嗎?」
吳玉蓮一看又拉扯上蕭公子,忙道;「你不是尋女子,就不用多問了。」
「哎?誰說我就尋女子,男人就不查,誰知他是好人還是劫匪呀,也一塊帶到縣衙去。」沈綰貞看他這就有點敲竹槓,明著要好處,看意思是打點銀錢就沒事了。
蕭公子神態自若,冷冷地開口,「這位長官請借一步說話。」說話直接朝那裡長,那裡長就明白,就是當著人不好給錢,是要私下裡意思意思。
就高興地和他出去,二人去到院子裡,沈綰貞站在門裡,素手撩起竹簾一縫隙,看蕭公子和那裡長說話。
只見蕭公子不慌不忙,自衣袖中掏出一個什麼東西,離得遠,沈綰貞也瞧不清,況蕭公子衣袖擋著,探出手,只露一下,里長見了,眼睛都直了,呆愣愣地盯著那東西,蕭公子收回去,他還直眉楞眼地盯著他的手,好半天,腿一軟,沈綰貞看他一屈膝,像是要跪下,蕭公子說句什麼,他才沒跪,腿站得沒那麼直了,兩腿有點像是站立不住,像是隨時要跪倒模樣,蕭公子抬腿往正房走,那裡長還恭恭敬敬地站著,直待好半天看他進了上房,才抹了抹額頭上冷汗,不知怎麼走出張家宅子,走到門口,無人,才小聲嘟囔,「出門沒算算,差點惹禍上身。」
沈綰貞看蕭公子朝上房走,不好繼續站在門口,就掀開帘子走出去,那蕭公子不似往日冷淡,面色溫和,看著沈綰貞,「沒事了,吳姑娘。」
沈綰貞斂身拜了幾拜,「謝公子解圍。」
蕭公子居然看著她,笑了笑,「不客氣,吳姑娘盡可安心住著,他們不會在來找麻煩。」
沈綰貞在三謝了,
年根底,皇宮選秀留牌子上記名的秀女,經過留宮住宿考察,去留已定,皇帝頒旨,冊封,徐尚書之女,理所應當為這批秀女中,位分最高,封從三品婕妤。
皇上旨意一下,太后就閉門不出,帝後後宮嬪妃等請安一律不見,言說身子不爽,清淨怕打擾,又專心禮佛,不問外間事事。
皇上趙世賢起初沒想到太后反應這麼激烈,連他都不留面子,不由大傷腦筋,皇上一日數次去慈寧宮請安,都被告知,太后不想見人,皇上為這事,整日愁眉不展。
坤寧宮
「太后關在寢宮不出來,皇上這幾日,飯都吃不下。」李後望著慈寧宮方向,擔心地道。
「太后娘娘一時生氣,過陣子氣消了就好了,皇后娘娘不用著急。」康嬤嬤寬慰皇后道。
李後扶了扶頭上九鳳鑲珠紅寶石金簪,搖搖頭,不認同她的說法,「怕沒那麼容易消氣。」心道,太后宮中打滾多年,皇上的心思不會猜不透,生氣在所難免,想當初,太后娘娘匡助皇上取得帝位,同閔貴太妃鬥法,不知費了多少心思,若不是太過寒心,心灰意冷,不然以太后城府,不會把事情做在明面,讓朝里朝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