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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鶯隨著柳絮上了樓梯,雪球趴在窗台上曬太陽,看見舊主子,一下子撲到朝鶯懷裡,朝鶯跟雪球親熱,柳絮早囑咐念琴幾個別把貓喝了蒙汗藥酒的事說出去。
朝鶯看雪球侍候得很乾淨,好像剛洗了澡,問,「把我的雪球養得這麼好,是不是杏雨的功勞?」
朝鶯邊說看看左右,「杏雨丫頭怎麼沒見?跑去哪裡了,我回來了,也不露個面。」
念琴和紫霞幾個面面相覷,杏雨做出背叛主子的事,只有秋瀾院的幾個人知道,柳絮壓下,不讓傳揚出去,杏雨交由趙琛處置,柳絮念在她有些事蒙在鼓裡,貪圖錢財,一念之差,本意沒想害自己,告訴趙琛留下她一條性命,至於趙琛怎麼處置,她不過問了。
柳絮道:「杏雨染病,後來挪出去了,聽說她家裡人領走了,後來不知怎麼樣了。」
朝鶯神色間有點難過,過一會就忘了,跟柳絮興致很高地聊起廣寒宮的見聞,她進王府晚,是頭一次去廣寒宮。
戶部尚書方旭之奉旨查問已故慧妃的娘家所有親眷,慧妃娘家人,父母早已過世,一個兄長英年早逝,留下兩個侄兒,一個侄女,兩個侄子在朝為官,一個侄子現任兵部主事,一個放外任,侄女早已嫁人,生二子,並無女兒一說。
戶部尚書方旭之不到半日功夫,查個水落石出,為慎重起見,方旭之又命人去戶部查了慧妃遠房親戚,慧妃當年以秀女入宮,內務府有記載,戶部有黃冊,家世清楚,翻遍了慧妃親戚里沒有柳姓女子且在江南的,親戚中有女者除了已嫁人,待字閨中,謹守閨訓,有父母教養。
戶部尚書方旭之為人謹慎心細,反覆核實確無此人,三日後,奏報皇帝。
永熹帝一聽方旭之奏報,頓時陷入雲裡霧裡,都御史程方辦差一貫地牢靠,難道是道聽途說,有人故意往梁王身上潑髒水,此人是何居心,編出個莫須有的罪名,愚蠢至極,難道是個陰謀,藉此除掉梁王,永熹帝越想越深,覺出問題的嚴重性。
急召吏部右侍郎傅景覲見,密令他往江南查問此事,不得張揚,不得驚動地方官員,一切暗中行事,就是梁王儘量隱瞞。
傅 景行至快到江南,改成便服,扮作商人,販賣珠寶首飾,以推銷珠寶首飾之名,在王府附近兜售,暗中查訪幾日,汝陽城的百姓未有傳言說梁王的亂.倫的禽獸行 徑,梁王廣納姬妾美人倒是真的,江南一帶自瘟疫後,百姓重又安居樂業,一派太平盛世,江南百姓對梁王除了好色之外,沒有別的微詞。
傅 景好生納悶,這程方從哪裡聽來的傳言,捕風捉影,空穴來風,以程方的為人奸猾,無中生有,誣陷梁王,這種事情打死不會做的,這不是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碰,就 算他作為朝廷欽差,奉旨賑濟江南,梁王怠慢他,不至於干出這等蠢事,不能就這樣回去交差,萬一程方奏的是實情,事情捅出來,自己失察之罪,傅景為慎重起 見,佯作兜售珠寶,繼續在王府附近打探。
☆、第121章
朝鶯抱著她的雪球走了,海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著道;「朝鶯夫人天真無邪,一點都不像已為人婦,還像未出閣的少女。」
紫霞搖頭,「到底是年紀好小,聽說是家中獨女,父母必定愛如掌上明珠,一乘小轎子抬進王府,她剛進王府那陣子鎮日想爹娘,這來了一年多,混熟了,小孩子心性,習慣了,不怎麼說想家的話,有時說起她娘家的事,還笑嘻嘻的。」
幾個人說了會朝鶯,柳絮轉了話題,對紫霞道:「今晚上家宴,午膳不用吃正餐,告訴御膳房不用送我們時雪閣的膳食,讓老宋媽準備幾樣點心墊墊肚子,就著茶水吃,不用太麻煩。」
紫霞答應一聲,就去御膳房。
吃 過午膳,念琴和海棠從井裡提上水,二人抬著水桶,小廚房裡秦婆子負責燒水,備主子沐浴,柳絮即便是冬日,每日必洗一次澡,成了定例,從前住柳家老屋子,沒 有大木桶,她把洗衣裳的大木盆清洗乾淨,利用飯後鍋灶上餘熱,坐壺水,擦洗身子,王府里要想沐浴則方便許多,沐浴用的木桶極大,兩個人洗都寬綽,念琴和海 棠一趟趟抬水,倒入木桶里,來回十幾趟,紫霞從窗子裡看念琴和海棠兩個人抬著一桶水,趔趔趄趄地,走上台階,潑灑出小半桶,對柳絮道:「現在主子房裡就這 幾個人,王妃提過給時雪閣撥過幾個丫鬟來使。」
柳絮想都沒想,回絕,「人少清淨,我一個人沒有多少重活,何況我住王府不長久,何必費事,找麻煩。」
紫霞聞言一驚,脫口道;「姑娘要去哪裡?難道要離開王府嗎?王爺答應嗎?」紫霞個性沉穩,一連氣的問話,可見真急了。
柳絮看她緊張,為安慰她笑笑,「我就這麼一說,我住在前院,終不是長久之計,我跟王爺之間早晚有個了斷的。」
紫霞面露為難,「姑娘要是走了,紫霞去哪裡找這麼好的主子,姑娘跟王爺不是沒有可能,姑娘跟王爺雖然輩分上是甥舅,不過是遠親,姑娘若想跟王爺在一起,辦法多得是,略加遮掩,只要做得對外能說出去體面,奴婢想皇家也就裝聾作啞,沒人過問了。」
柳絮看著紫霞,這丫鬟精通人情世故,處事沉穩,她不可能猜透自己的心,柳絮淡然一笑,「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是平等的,沒有平等,談不上真愛,愛首先是彼此尊重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