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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陣子在書院看書到很晚,就告訴生子一個人先回去,怎麼他……」
說吧,頗為懊悔,「都怪我,是我辜負姑娘的託付。」
柳絮道:「公子別自責,煩勞公子進去幫我在仔細找找。」
陸志文恍然大悟,「姑娘稍等。」說吧,撩起袍角,大步跨進書院角門。
柳絮焦急地等待,在書院門口來迴轉悠,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才看見陸志文身影從裡面出來。
柳絮看他垂頭耷拉腦,就知道沒找見,還不死心,「找到生子了嗎?」
陸志文搖搖頭,「都找遍了,不見人影,書院裡燈火都熄了,我出來時,二重門落鎖了。」
柳絮慌了,六神無主,「那怎麼辦?」
陸志文道;「別急,沿著道邊在找找看,興許生子看熱鬧忘了回家。」
倆人一個道左一個道右,沿著小生子下學官道找尋,沿途店鋪進去問,都說沒看見。
柳絮問路人,都搖頭。
家附近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小生子蹤影,柳絮累得腿都直了,陸志文突然想起道:「回家看看,興許生子已經回家了。」
柳絮又燃起一線希望,二人撲奔柳家,天色已晚,巷子裡灑落銀白月光,空寂無人,柳絮心揪成一團,推開院門,疾步進灶間。
哆嗦著手挑起東屋布帘子,頓時大失所望,整個人靠在門框上,心裡空落落的。
耳邊廂傳來柳芽兒的聲兒,似乎很遙遠,「哥找到了嗎?」
陸志文去西屋看,西屋黑著燈,沒人。
半晌,柳絮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院子裡,坐在門前矮凳上,腦子裡一片空白,去哪裡找生子,她一時間沒了主意,眼淚不覺滴落下來。
陸志文看她難過,不由著慌,蹲下撩起衣袖,為她拭去腮邊淚珠。
二人方才著急,院門半敞,忘了關,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院門口,那人重重地咳了一聲,二人均嚇了一跳。
磁性的男中音低沉得像暗夜,「好一個登徒子,竟敢輕薄我外甥女,打量柳家無人。」
柳絮坐在灶間門口,趙琛一邁進院子,藉助灶間裡燭火亮光,正巧看見二人親昵舉動。
院子裡月光灑落一地,陸志文見一個高大身影,認出是柳絮的舅父,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連連作揖,「舅父大人息怒,小侄不是故意要輕薄令甥女,是看柳絮姑娘難過,心中不忍。」
柳絮坐著一動不動,趙琛有點意外,柳絮表情呆呆的,全無往日活潑,跳動燭火映出她微紅的眼圈,趙琛的心立刻便軟了下來,問陸志文:「出什麼事了?」
陸志文哭喪著臉道:「小生子不見了。」
趙琛一愣,忙問;「什麼時候沒的?」
柳絮小聲道;「下學就沒回來。」
趙琛立刻回身,對宮保道;「派人圍住書院,仔細地搜,一個角落都別放過,如果找不到人,全城宵禁,挨家挨戶地搜。」
趙琛面色冷峻,語氣低沉而有力。
柳絮抬起頭,無助地望著他,心底里升騰起希望。
宮保答應一聲,小跑著出了院門,站在院門口一揮手,巷子裡四周行人圍攏來,宮保低聲命令幾句,這些人迅速四散調集兵馬。
趙琛不忘對陸志文道;「陸賢侄,你先回去吧!」
陸志文看見方才一幕,有點傻愣愣的,他對柳絮這個舅父向來懼怕,柳絮這位舅父神通廣大,竟然能命人包圍書院,他身上一股懾人氣勢,陸志文不敢有絲毫違背,唯唯諾諾,躬身告辭,看眼柳絮,似有點不放心,倒退走出院門。
把陸志文打發走了,趙琛回身對柳絮道;「我看你很疲憊,進屋歇會,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盛夏,炎陽酷暑,柳絮晚飯沒吃,一直不停地找生子,身體發虛,猛地一起,眼前一黑,本能伸手要扶牆,手在空中划過,落空。
趙琛看她搖搖欲墜,忙一把摟住她,心疼地在她耳畔柔聲道;「有我,不會有事,我就是把整個汝陽城翻過來,也把生子找出來。」
柳絮靠在他寬闊胸前,趙琛胸膛跳動有力,她心裡一下踏實了,身心鬆懈下來。
柳絮手扶額,頭軟軟地偎在他懷裡,她手臂抬起,綢衫舒袖滑落,□□的玉臂柔滑清涼無汗,趙琛一觸碰,心剎那便揉成水,似著了道,附身垂下頭,唇剛一觸到她柔軟一頭烏髮。
柳芽兒聲兒響起,「姐,你和舅做什麼?」
柳絮慌亂推開他,強自站穩,「姐頭暈,舅怕姐。」
「我哥找到了嗎?」
柳絮朝趙琛瞅了一眼,「舅已派人去找了,一定能找到你哥。」
對趙琛道;「舅說是不是?」
柳絮特意把舅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他彼此的關係,娘舅和外甥女。
這時,一個副將腳步匆匆進院子,單膝點地,「回王爺,那孩子找到了?」
柳絮驚喜,忙問;「在哪裡找到的?」
「寒山寺後院一間空屋子裡,頑童淘氣,誆騙他到哪裡,門在外鎖上,下學都回家了,忘了這回事。」
這時,小生子被侍衛帶進來,柳絮百感交集叫一聲,「弟」便撲過去抱住他,久久都沒撒手。
小生子在她懷裡小聲道;「姐,我沒事。」
虛驚一場,柳絮讓生子給舅叩頭,趙琛揶揄地道:「我是你們舅,這點事,應該的,一家人,客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