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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瞅一眼杏雨身旁的地上的月白繡帕,朝念琴示意,「把帶有疫毒的手帕拿出去處理掉,燒了或是埋了,省得不相干的人受帶累染上病。」
念琴上前,蹲身,伸手剛要拿起來繡帕,柳絮急忙喊了聲,「別碰上,拿東西墊著手,碰上帶有疫毒的東西,任你再好的身子骨,不出二日,保證染病,逃脫不了。」
念琴抽出腋下帕子,墊在手上,小心翼翼提起地上繡帕,另一隻手捂嘴,拿開遠遠的,緊張地生怕沾染上。
杏雨的視線隨著她的手移動,一直到念琴出了門,杏雨內心極度
恐慌,看著柳絮道:「主子為何害奴婢?為何把這東西讓奴婢碰,主子的心夠狠。」
柳絮冷聲道;「是你先背叛主子,跟外人合謀害自己主子,似你這等奴才早就該死,讓你痛快地死,是便宜了你,真相都已大白,你還死不肯承認,那我就替你說了,你故意把我那條黃裙子潑灑上茶水,
弄髒了,拿到洗衣房洗,好從中做手腳,跟信夫人的衣物弄混,讓信夫人知道我跟王爺的事,借信夫人之手,除掉我,並藉以栽贓嫁禍,引開我視線,掩護那真正想害我,推我下水背後主使,你蠢就蠢在你眼淺,你明知蒙汗藥不致命,搶著喝了酒,這就足以證明你知情。」
柳絮句句擊中要害,杏雨聽完,人徒然泄了氣,自以為得計,不承想強中自有強中手,所有背後小動作,表姑娘了如指掌,把她當成猴子來耍,她還蒙在鼓裡,愚蠢透頂。
杏雨沉默片刻,不甘心地反問,「這麼說主子早就知道裙子的事?一直沒說出來,主子知道酒里下的是蒙汗藥,故意引我上鉤?」
這時,那隻貓雪球擦著柳絮裙角,柳絮低身抱起雪球,輕柔地撫摸雪球的頭,「要說這次識破你,這小東西功勞不小。」
海棠一旁,方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雪球為何睡得死,叫都不醒,原來是喝了裡面摻了蒙汗藥的酒水。」
柳絮朝紫霞幾個看了眼,「這回你們明白了,不怨我作踐下人,拿你們試酒,抱怨丫鬟的命輕賤。」
紫 霞慚愧地低下頭,又抬起頭,恨恨地朝杏雨道;「都是你個小蹄子,帶累我等誤會姑娘,你是那根筋搭錯了,做出這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你是糊塗油蒙了 心,就那麼眼淺,害人的錢你以為那麼好拿?良心能安嗎?主子對你不薄,你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這是老天都不容你,沒讓你得逞。」
紫霞越說越氣憤,恨不得上前捶打她,礙於主子面前忍住。
杏雨咬唇,一聲不吭,任紫霞數落,紫霞說完,別過臉,不願看她。
海棠也怨恨地道;「杏雨,沒想到你竟干出這樣的事,自打我二人分到秋瀾院,主子幾時打罵人過下人,還不是待我們跟自家人一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住主子嗎?」
杏雨慚愧地低下頭,念琴回來,對柳絮道;「處理掉了,手帕埋了。」
念琴看一眼垂頭的杏雨,好言勸道;「你若是聰明的,事已至此,
就實話說了,主子心善,沒準能放你一條生路,你的命雖不值錢,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自己好好想想。」
柳絮卻也不急著問,一旁由著幾個丫鬟數落她。
半晌,杏雨抬頭道;「既然奴婢中了主子的著,估計命不長久,奴婢就全說了,奴婢沒想害主子,蒙汗藥不至死,那條裙子的事是紫霞姐熨燙時,奴婢故意潑上茶水,沒想到主子猜到,奴婢做的事,奴婢承認,但是奴婢確實沒有害主子之心,奴婢有不得已苦衷。」
柳絮點頭,「我相信你不是想害我,但你背後之人是要置我於死地,若你我還有一分主僕情分,你告訴是誰指使你做的,你說了,我不難為你,那人若對你有何威脅,我替你出頭解決。」
杏雨用力搖頭,眼中帶著恐慌,「不,主子幫不了奴婢,奴婢不能說,奴婢死都不能說。」
柳絮朝紫霞幾個人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紫霞此刻看看杏雨,有點擔心,念琴也低低叫了聲,「主子。」對柳絮一個人跟杏雨單獨留在屋裡,有點不放心。
柳絮朝幾個人道;「沒事,你們下去吧!」
紫霞、念琴和海棠猶豫退出去,關上門。
柳絮摸了摸懷裡趴著的雪球的頭,輕聲道:「玩去吧!」
雪球躥下地,柳絮抻直衣衫,和顏悅色地道;「杏雨,你我主僕一場,你知道嗎?剛才我給你看的那條手帕,不是那晚要害我之人留下的,那條染了疫毒的帕子我命念琴燒了,雖然你做了對不住我的事,我還是不忍心害你性命,你並無性命之憂。」
杏雨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主子說的是真的,那條繡帕真的沒毒?」
柳絮看著她,點點頭。
杏雨猶自不敢相信自己沒事,她試探地問;「那主子說那條繡帕有疫毒,是讓我相信我命不久長,坦白說出事情真相對嗎?」
柳絮再次點點頭,面色平和地道;「我不想壞了你性命,我相信你本意並不想害我,是受人要挾,我讓你看那條繡帕,不只是引你說出真話,還有一重,是想試探你知不知道繡帕上染了疫毒,看你拿著那繡帕像是一點不知情的樣子,這是我沒有痛下殺手的原因。」
杏 雨面露慚愧,手指卷著衣角,垂眸,「是奴婢對不住主子,不過奴婢對後來的事情卻是不知情的,那人就告訴我在酒里下蒙汗藥,奴婢事先自己試了一點,確定沒 事,不會傷及主子性命,奴婢才做了,不然奴婢也不能那麼大膽喝下有藥的酒,奴婢說的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主子怎樣處置奴婢,奴婢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