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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之中每天都是瞬息萬變,上午可能還傳出某某人被追殺脫逃,眾人群情激奮,也許下午那人就被殺死,而人們完全失了八卦的興致。
在這個江湖之中,生死早就已經淡去,這裡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死亡,是最平常的。
這是葉辰踏入這個江湖時所帶著的覺悟。
他自幼隨父親戰場殺敵,見慣了也看淡了生死,所以在踏上這一片與戰場相較更加複雜的土地時,他覺得他覺得自己帶夠了覺悟,可是他所經歷的種種都在告訴他,他的覺悟還不夠。
與那個人的第一次相遇,他是主演,而他只是人群之中兩個名字都排不上號的圍觀者。
那是一觸即發的場面,對立的雙方似乎勢均力敵,但是一方面紅耳赤,一方卻淡定自若。
「如今我山莊少莊主就在你們手下慘死,你們還有何理由推卸責任?這手法與之前盟主被害手法根本就是出自一人!」站在人群前面的大漢懷抱著一男子屍身,神情十分激動。
對面有人嗤笑:「真是笑話,若真是我們教主殺了你們盟主,哪有可能現在還在你們面前動手用同種方法殺人。你自己沒腦子也就算了,別以為我們魔教也同你們一般沒腦子。」
「先不說盟主身死之事,我們少莊主的死你們要作何解釋,這裡所有的人可都是人證!」
「你著急什麼~」一身白衣的俊秀男子邁步而出,手中摺扇打開,笑容溫和。「我教也沒說不認這條人命~不過解釋嗎?」
他的嘴角上揚著,最終變為一個奇怪的弧度,似是譏諷,更多的卻是不屑。「若非那浪子欲調戲我教教主,教主又怎會親自動手?」看著那具屍體,他眼中的厭惡近乎實質。「殺了他,還髒了教主的手,你們居然還想要解釋?」
「少莊主不過是開口說了兩句話,那妖女便殺人奪命,欺人太甚!」
葉辰見雙方你來我往,不禁有些疑惑,拉住一旁的人便問道:「這位兄弟,我來得有些晚,不清楚這裡發生了何事,不知能否告知?」
被他拉住那人本也是湊熱鬧的,聞言興奮異常,手舞足蹈就差給他表演一番方才所發生之事。
葉辰這才恍然,原不過是一位公子調戲美女不成反被殺害的故事。
只是這發展有些奇怪,葉辰便再問:「那被調戲那姑娘又是誰?」
「……」那人低頭壓低了聲音像非常警惕:「你小子不會是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吧?連魔教妖女都不知道?」
葉辰被這般形容不由得想笑,但見那人神色謹慎,也陪著他壓低聲音道:「在下的確初出茅廬,不知小哥可否細講?」
那小哥難得遇到有人這樣對他說話,心頭一喜,自是藏不住話。「你不知,這魔教多出妖女。這幾代的魔教教主皆是妖孽,武功高強不說,性子更是一個比一個古怪。招惹了就是惹禍上身,像這靖遠莊主的少莊主死得這般乾脆算是便宜了,上一代妖女掌權那會,那懲罰是生死不如啊……」
葉辰覺得這裡面約莫是誇張成分偏多,想了想又問。「小哥方才說,上一代妖女?」
「噓——」那小哥趕忙伸手來捂他的嘴。「你小聲點,魔教那些人啊都不知道被那妖女下的什麼妖術,聽不得有人說那妖女壞話,被他們聽到那舌頭就不用有了~」
葉辰被捂著嘴,只能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這魔教最近才新換了教主你竟是不知,也不知那之前有多與世隔絕。」有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那小哥抱胸道:「這新教主不就在那麼。」
隨著他的目光,葉辰望向魔教那一方,果然在重重人群中間,見到了那一襲紅衣。
那人就立身在那裡,神色淡漠,像是完全不見眼前的鬧劇一般。一身紅衣襯得她絕世而妖嬈,面紗半掩著也不減她的美艷,反倒是帶了若隱若現的一絲誘惑。雙手負在伸手,葉辰凝神望去,可見那纖纖玉指白皙纖細,難以想像那名死去的男子會是死在這樣一雙手下。
「最是惡毒女人心啊……長得漂亮又如何啊……」那小哥半是感嘆半是嫉妒道。
葉辰強迫自己的將目光移開了去,可是心卻有些不在自己的身上。
他前半生縱常隨父親馳騁疆場,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呆在了皇宮,他父親那三千後宮他自是看遍了,滿以為這天下再無能驚艷到他的女子,卻不想在這江湖之中見到一個。
儘管連那女子的臉他都見不到。
*
孫導演滿意的拍拍肚子,對文初元道:「小元吶,許久不見演技倒是見漲,才七遍就把這一幕過了,可以啊你。」
文初元的神從導演面前的監視器中緩了過來,這才聽到導演的話,不由得要伸手抓頭髮,但是一碰到那一頭的長髮又猶豫了,於是手又放了下來。「導演就不要取笑我了……流年可以一條過……我卻麻煩了大家這麼多次……」
孫導演見他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只能是笑了笑道:「你不是管流年叫妖孽麼?他還真就是一妖孽哈哈哈,沒事~這一幕來了這麼多次也不都是你的錯,行,下一幕要繼續努力啊!」
文初元點點頭。「我知道了導演。」
「對了,那小妖孽呢?」孫導演四處張望。「怎麼一散場就不見了?」
「哦……」文初元轉了轉眼珠。「導演你忘了,他跑去卸妝了,說是今晚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