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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時有些場景時間相同所以會挪到一塊拍,所以不可能按照劇本的順序一點點拍下來,一切的都是要叉開的。
此時正直嚴冬飛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昨夜下了一夜,現在影視城中倒是堆了厚厚一層雪。於是導演把後面雪地的戲提溜出來拍,然後蘇流年就只能穿著單薄的古裝,陪著導演在雪地上漫步。
這一場是君如玉心態的重要轉折點。他明白了自己對於葉辰是怎麼的感情,卻又在同時知道了葉辰的身份,完全陷入兩難之地的他有一段在雪中的內心戲。
導演的意思是他希望可以給近景,通過神態與眼神的掙扎來表現君如玉的內心。這對於蘇流年的要求很高,導演覺得徵求一下他的意見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你有發表意見的權利,但是你沒有不乾的權利。總之一遍不行,就再來幾遍,導演要拍到他滿意為止。
蘇流年已經笑了兩次場了,完全是因為文初元有些出戲,導致他前面這一場狀態有些不好。
「嗯,這不好說啊……我不是編劇他,只能說說我自己的理解……」雖然很想鄙視導演,但是蘇流年還是乖乖開口說說自己的想法。「君如玉是在偷聽葉辰表明心跡之後才發現自己也發現心中也有葉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必定是驚濤拍岸,也許有喜,但更多的是驚訝。但是按照他的性格,只要給他時間想清楚他就會安然接受自己的內心,並順從自己的意願去表達對葉辰的心意。但是,他還沒從震驚之中脫身,葉辰又自爆身份,這個比之前的表白更為重,君如玉會直接喪失思考的能力。」
「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才會是離開。」蘇流年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拖著重傷的身體獨自一人踏雪離開。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因為葉辰身份帶來的恨,他會再一次想起他的母親死前的那雙眼睛,而恨過後,更多的是茫然無措,因為與葉辰的相處隨著回憶而來,他才剛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陷入了兩難。茫然過後,他必然會做出選擇,而按照君如玉的性格,一旦下了決定那絕對就是無法挽回的。」
蘇流年停了停,扭頭看導演,才發現導演聽得十分認真,還煞有其事的點著頭,編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上來,兩個人坐在一起點頭的樣子讓蘇流年一下子笑出了聲。
笑聲驚醒了兩人,導演白了編劇一眼:「你聽到了沒,我開始懷疑劇本是流年寫的了。」
編劇點頭表示贊同:「我寫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這麼多啊!」
「稍微表現得有點責任心好麼。」導演對編劇完全無語了。「流年你分析了那麼多,那想好怎麼演了沒有?說的再好聽體現不出來那也是白搭。」
「……」蘇流年很想說導演你也沒什麼責任心,這種事情明明就不是他要乾的,導演和編劇不幹活在這裡聽他這個演員講劇本什麼的,鬧哪樣。「我儘量試試吧,內心戲要通過眼神體現……要真的不行導演你不能逼我。」
「沒事,我相信你。」導演拍拍蘇流年的肩。
接下來的這一幕完全是蘇流年一個人的戲,沒其他人什麼事情,但是幾乎所有的演員都跑過來圍觀,表示想看導演虐一虐蘇流年。
同在一個劇組,雖然他們合作的時間還有點短,但是因為是蘇流年是主演,而且為人看起來十分和善,大家都與他多少有點接觸,好感度也都是刷上了的。只是他們見多了蘇流年一條過,演技完全沒有挑,現下聽導演說有內心戲而且十分難拍,一個個都十分的興奮。
特別是文初元。
當然他沒有傻到把內心的歡喜暴露出去,他表示雖然演技沒有蘇流年厲害,但是在這種時候保持臉上的擔憂表情什麼的,他還是可以的。
可是蘇流年哪有可能看不出他是真的歡喜還是假的擔憂,開始前蘇流年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說起來最近好像都沒有鍛鍊你的演技了,今晚回宿舍練練如何?」
文初元:(〒_〒)NO———蘇流年的表演培訓班根本不是人上的好嘛!哥哥這個世界好恐怖我要回家QAQ!
*
君如玉跌跌撞撞走出了客棧。
天空還飄著雪,洋洋灑灑,落到他的身上就融化了。他腦袋還有一些的不清醒,身體又受了重傷,一路走來,血隨著他的腳步落在雪地上,像是點點梅花。
他的腦海中有一團的亂麻,有什麼人在他的耳邊吵架,鬧哄哄的讓他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而方才聽到的消息有在腦海之中迴蕩。
葉辰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我知道我自己是誰,我也不用你們提醒我,但是阿玉對我很重要!!沒有誰能取代他,任何人都不行!」
「若不是我放他獨自一人離開,他不會受這樣重的傷,我寧可那些血是我在流!」
「對,我喜歡他不行麼?我愛他!我不需要你們為我安排任何人,特別是那個女人!她差點害死阿玉,呵,我沒和她算帳呢,她居然還有臉來質問我?」
「對,我是一國太子,那又怎樣呢?!你現在有在同一國太子說話的模樣麼?你是在質問我?嗯?」
「我要做的事情,不用你們來操心!」
那些聲音揮之不去……
太子……這個稱謂實在是太可笑了,依稀記得幼年時,母后也曾在耳邊輕聲笑言:「玉兒會是太子哦,長大之後就會成為和父王一樣偉大的帝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