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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其他出去的人怎麼樣了,就連時時刻刻跟在他身後的霍爾都因為最開始的一場遭遇戰與他走散了。
離地面越近,出現在掃描儀之中的小型飛艦的模樣就越清晰。盛予梵連接了飛艦的智腦,等待對方迎接自己的機甲。
這是一個沒有被開發的小行星。沒有資源沒有水源,有的只是一片荒蕪,甚至連農作物都沒法種植,人類無法在其表面行走。渃炎選擇停駐的小行星一直都是一這幾個標準確定的。
「小梵梵小梵梵!快來快來!我這次抓到好東西了!能源現在可以隨便揮霍了!」機甲駛入飛艦,池井然沒等到盛予梵離開駕駛艙就在下方大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剛撿了個大便宜。
盛予梵甩了甩有些濕漉漉的短髮,直接解除了水之王座的機甲形態。巨龍咆哮著盤旋而上最終化為小小的龍盤上了盛予梵的手腕,龍尾輕擺掃過他的掌心,然後被龍首咬住。
盛予梵從半空一躍而下輕鬆落地,下來就先敲了池井然一下。
池井然懵了懵,後退了兩步一臉無辜道:「你幹嘛……」
「今天有個海巢你就追著跑,明天給根骨頭你是不是也跟著走啊,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盛予梵沒有理會他,直接就朝自己的房間走。
他身上還穿著駕駛服,需要換下來。
「……這種比喻很糟糕。」池井然想了想道:「你給著骨頭就跟著你走的絕對是西澤爾不是我。」
盛予梵腳下一頓,轉頭眯起眼睛看他:「太久沒有變冰雕,你很想念?」
池井然後退了兩步,小聲腹誹:「哼,一被我說中就惱羞成怒,整天光腦短訊來短訊去的又不是我。」
盛予梵當沒聽見。
可半路上,手中的光腦就閃爍了起來。打開一看,發覺打來通訊的人的名字格外的刺眼。盛予梵莫名覺得心裡堵得慌,一面是不喜剛被池井然笑完這邊這人就來騷擾,一面心底卻是意外的有些甜意。
被自己的想法雷了雷,盛予梵冷著臉打開了通訊,張開的光屏並不大,西澤爾只出現了半身,臉上帶著盛予梵熟悉的笑容。「小梵梵今天終於肯接我的通訊了?」
因為在太空飛行所以掛了西澤爾三通通訊的盛予梵:「……」
西澤爾並不在意他的冷臉,一旦研究一個入了神,就算這人面無表情,他也可以知道掩藏在這張臉下的情緒是何。「有誰惹小梵梵不開心了?」
「你。」盛予梵應了一聲,繼續往房間走。
西澤爾的神情一下子就委屈了起來。「我都被小梵梵掛了三個通訊了,怎麼還敢惹你生氣。」話音落下,他似乎才注意到盛予梵的穿著:「小梵梵去練習機甲了?」
盛予梵沒法告訴他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他甚至在不久前的戰役上還幫他幹掉了不少的敵人,只能是點頭附和。
不知為何,最近每次對這個人說謊,總讓他心頭有奇怪的不適感。
「那去把駕駛服先換下來吧,我這邊還有事,待會給你發短訊。」
盛予梵:「……」
他和西澤爾的交流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這個男人似乎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自顧自地進入了類似於「熱戀期」這樣的模式,比自來熟還有不要臉,可是面對那樣一張笑臉,盛予梵偏偏就生不出什麼氣。
每次的通訊,男人千叮嚀萬囑咐的,都是有關他身體的問題。面對這樣毫不掩飾的關心,盛予梵更加的難以拒絕。
幾天幾夜的機甲駕駛,要說不疲憊那絕對是騙人的,何況盛予梵本身是深海人魚,就算因為是海神的關係長期離開水問題也不大,但是還是不舒服。
將駕駛服換下,整個人沉到水中,盛予梵關閉了整個房間對外的聯繫,直接在小浴池底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那個被冰層覆蓋的星球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沒有一次是如現在這般清晰,但是盛予梵的狀態卻很不好。
在以往的睡夢之中,他可以聽到那人有些飄渺的歌聲,可以見到被冰層覆蓋住了母星,卻無法觸碰到被冰封在冰層之中的小小鮫人,無法自由的轉移自己的視線。
他在這個夢中所見到的一切都是被動的,是有人在操控的。現在,他卻奇異地掌握了控制權。
這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他可清晰的感受到寒意隨著他視線的轉移慢慢逼近,以往他根本無法體會的,屬於這整個星球的寂靜,現在卻是那樣的清晰。
沒有生命,死一般的寂靜。
一片寂靜之中,傳來了熟悉的嗚咽聲,狠狠地撕扯著盛予梵的神經。
他抬手想要保住自己的頭,卻發現這次自己在夢中連實體都不存在,虛體也是十分的飄渺。
所有一切都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個夢境的製造者的力量在減弱。意識到這一點,讓盛予梵開始不顧那種能夠深入骨髓的痛苦,艱難的讓自己前進著……
這一條路他在夢中走了無數遍,他很清楚的知道路的盡頭是什麼,卻沒有哪一次像是這次一樣的渴望著,能快一點見到那個人。
可是每一步都有力量在撕扯著他的虛體,盛予梵的視線轉移,發現這本該寧靜的夢境之中早就被一絲絲黑色的霧氣所侵擾,這些被夢境主人所塑造出來的景象被黑霧侵蝕,慢慢開始消失不見,在原來的地方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