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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予梵站在艙門口,剛想開口詢問,就見男人抬起頭看他,黑色的眸中沒有半點感情,冰冷得刺骨。
盛予梵有些呆愣。
那樣一雙眼睛,他似乎在那裡見過……
只是記憶之中,黑色的眸子裡並不是沒有感情,虔誠,忠誠,眷戀,濡慕……那種說不出是何的感情,被那雙黑色的眸子隱藏在其中……
記憶之中……
記憶之中……
盛予梵驚醒,他根本沒有這樣的記憶!哪來的記憶之中!
可是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滿滿脹脹的像是有許多東西擠了進來。盛予梵神情有些恍惚,意識脫離了身體,似乎飄到了很高很遠的地方,低下頭看,可以看到站在艙門口搖搖欲墜的自己的身體。
搖搖欲墜的身體?
盛予梵睜大眼睛沖了回去,可是來不及了,陷入了昏迷的身體向前倒去,從完全展開狀態的有四層樓高的機甲之上,落了下去。
盛予梵在空中停了下來,心想,這下子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卻見那白色軍裝的男人唇一抿,直接越上了半空。
盛予梵心有餘悸,重新飄回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卻昏昏沉沉的無法醒來。
意識迷失的最後,聽到的是西澤爾的喊聲。
帶著急切,焦急,與……不安?
*
由於西澤爾態度的改變,盛予梵最近對他的排斥沒有以前嚴重了,為此西澤爾常常歡喜不已。只是不排斥是一回事,接受他是一回事,前途漫漫,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對待盛予梵這個人,要軟硬兼施,要時時刻刻,保持著一顆真心。他總是能清楚分明地知道誰對他是真心誰對他是假意。這還是西澤爾同他真心相處這兩周得出來的結論。
他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他習慣性的將自己封鎖在小小空間之中,想要他將頭探出,就要付出真心。渃染是這樣對他,池煊和亞蘭也都是這麼對他。
西澤爾總覺得自己帶著目的去接近這樣一個人是不好的,但是越是接近他,就越是被他吸引。他無法說清楚那種感覺,但是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少年,很喜歡。
所以慢慢的,對於少年所接觸的人和物也開始注意了起來,不想讓他接觸其他人,想讓他只成為自己的,這樣的想法在西澤爾的腦海中不停轉悠,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之所以著急霍爾去了訓練室,也只是不想讓盛予梵同霍爾見面而已。
他們兩個有相同點,大多數時候都不苟言笑,西澤爾總覺得這兩人在一起一定會有共同的語言,他一點都不想盛予梵和霍爾接觸。
可是急急忙忙回到訓練室的時候,盛予梵正躺在霍爾的懷中,昏迷不醒。
「放開他。」西澤爾神色冷冽。
霍爾正抱著人站在原地沉思,思緒被男人帶有殺意的話打斷,抬起頭來就見到了一向和自己不對盤的人神色冰冷地看著自己。
霍爾面無表情,將懷中的少年拋向了西澤爾。
昏死過去的盛予梵並不清楚自己直接被「拋」了過去,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要把霍爾直接做成冰雕。
西澤爾接過昏睡的少年,神色依舊不見好:「你對他做了什麼?」
霍爾打量著西澤爾和他懷中的少年,想了想道:「看了他一眼。」
西澤爾咬牙切齒:「別逼我和你動手!」
霍爾道:「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他自己從上面摔下來的。」想了想他補充道:「如果我沒接住他,現在你就只能在地上揀人了。」
昏睡過去的盛予梵:……
懷中的少年臉色慘白神色痛苦,西澤爾沒有時間同霍爾死磕,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轉身抱著少年離開。
霍爾:「……」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看著兩人離開,霍爾垂眸看自己的手掌,接觸到少年的時候,他分明感受到體內的力量在波動,雖然只是一瞬,但是那種奇怪的感覺他已經記了下來。
這個少年,是不是和那位大人有什麼關係呢……
*
池煊正在陽台給花澆水,就聽到客廳的大門被狠狠地踹了開來,心道這是誰啊大白天光明正大就入室搶劫來了,推了推眼鏡走了出去。
入眼就是臉色發黑的元帥大人和躺在他懷中滿臉虛汗,神色慘白的自家舍友。
池煊一愣,問道:「怎麼回事!?」
西澤爾沒有理他,直接走進了盛予梵的房間。池煊快速追了進去,就見到元帥大人溫柔地將自家舍友放在了床上,為他蓋上被子,然後俯身,在他額上烙下一吻。
池煊呆呆地看著。
西澤爾站起身來,看向他道:「他在訓練的時候忽然昏了過去,你看著他,我去找醫師。」
池煊點了點頭,就見元帥大人又親了親自家舍友,然後快步離開。
池煊:「……」在原地呆立了一會,池煊聽到了盛予梵的悶哼聲。
聲音很小,但是卻無比清晰。他似乎很痛苦,根本無法躺平,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池煊走不走到他的身邊,卻不知如何是好,腦海中靈光一閃,才想到舍友的哥哥是學院的人魚醫生,還是有著治癒系異能的高級醫師。
通訊打過去的時候,渃染似乎正在上班,他穿著一身白大褂,微笑著問池煊:「池同學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我家予梵又闖什麼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