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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幫我們壓下去了,那就先暫且這樣。雖然不知道那人具體是誰, 但目前來看應該沒什麼惡意, 你再關注一段時間,看看後續情況, 和顧仞那邊也聯繫一下,商量商量如何處理。」
「先暫且這樣辦。」
宋岩回了句好, 他正想再說些什麼時, 就聽見自家總裁已經掛了電話。話筒里傳出忙音, 宋岩只好放下手機, 把關於安排紀朝樂實習的具體事宜往後面推一推, 等回頭有空了再告訴自家總裁。
這邊紀眠竹交代完要事, 正想掛斷電話時, 卻發現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他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和宋岩的通話便驟然斷掉,變成了此刻和這個號碼的通話。
那頭懶洋洋地傳出來一聲「餵」。
紀眠竹怔了怔,覺得這個聲音莫名的熟悉。
一個模模糊糊的名字在腦海里呼之欲出,電話里便像是應和一般,突然響了一句「阿竹」,腔調里懶洋洋中還帶了一點笑意。
紀眠竹瞬間就有了答案。
是魏雲寬。
不過對方打過來是因為什麼?
不知為何,紀眠竹忽地就想起了上回魏雲寬約他在迷迭喝酒,結果對方喝的酩酊大醉,他因為嫌麻煩給魏家人打電話把酒醉睡著的魏雲寬帶走,自己卻和江斂逍遙自在的事。
明明看起來是挺正常的一件事,紀眠竹卻突然有一點心虛。
大概是和對方行事恣肆極端不好惹有關吧。
等等......這魏雲寬不會就是發現了過來秋後算帳的吧?
紀眠竹不由得一驚,小心翼翼地喊了句雲寬。
那頭聞聲忽地一笑,似乎從紀眠竹嘴裡聽到自己名字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情,紀眠竹被整的一頭霧水又膽戰心驚。
他沒再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等待對方的回覆。
魏雲寬輕笑了一陣,終於再度出聲,腔調仍是懶洋洋的,讓人想像起他靠在鬆軟沙發里捏著酒杯搖晃的模樣,卻又因為他身上自帶的危險色彩而叫人不敢掉以輕心。
「阿竹怎麼又不說話,是不是上回把我獨自摞在那邊,心虛了?」
他像是一時興起,又像是在開玩笑。
紀眠竹的確心虛,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輕易承認,承認了那不就成蓄意了嗎。於是紀眠竹強行壓下幾乎要呼之欲出的心虛感,聲線平穩,雲淡風輕地回了過去:「雲寬這是什麼意思,你醉成那樣,難道要我把你扛回去?」
「阿竹矜貴,我可不敢。」
魏雲寬被逗得忍不住笑了笑,笑聲里有一股其他的意味。
過了半晌,他才輕輕道:「和阿竹在一起素來愉快,一時沒忍住,喝的有點多。」魏雲寬頓了頓,又問道:「我醉後沒有做什麼失禮的事情吧?」
紀眠竹被問住。
魏雲寬這個人素來恣意,做事隨心所欲,現在怎麼還關注起來自己是否酒後失態來了?心裡吐槽歸吐槽,紀眠竹還是老老實實把那天的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除了對方莫名發了一通火,嚇的陪酒生戰戰兢兢,後來又靠在自己身上絮絮叨叨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失態的地方吧。
斟酌了一番後,紀眠竹還是沒把魏雲寬一邊喝酒一邊靠在自己身上像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事情說出去,怕素來恣意妄為的對方惱羞成怒,又生出什麼事。所以紀眠竹只是簡單又平淡地回了句沒有。
那頭的魏雲寬聞言,沉默了一瞬,隔了幾秒才出聲。
「這樣啊。」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紀眠竹竟覺得魏雲寬的語氣既慶幸,又莫名有點失落,話音里的情緒複雜地讓人摸不清。
紀眠竹沒再細想,卻不成想對方突然拋出來一個炸彈。
「惡意編排你和顧仞的那條熱搜,我給撤下去了。」
對方好像真的拿著一杯酒,紀眠竹都聽得到那頭傳來的冰塊撞擊玻璃杯的清脆聲音,冰冰涼涼的感覺似乎就要透過手機屏幕冒出來似的。魏雲寬搖了搖手裡的酒,漫不經心但又充滿恣意。
「也不看看你是什麼人,隨便扯個幌子就想往你身上靠,也不看這熱度他能不能蹭得起。」
魏雲寬嗤了一聲。
紀眠竹好半天才找得到自己聲音。
空曠無風的辦公室內,他聽見自己道:「......謝謝雲寬了。」
原來竟是魏雲寬動的手。
難怪難怪。
自己只記得他是魏家鼎鼎有名的瘋子二少了,卻一直忽略了魏雲寬手底下也是有公司的,還是個娛樂公司,規模並不小。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的通了。大抵是魏雲寬偶然注意到了這個熱搜,震怒於自己的好友竟被惡意編排,所以一怒之下直接出手了。他作為娛樂公司的老總,這點動作不過就是抬抬手的事,所以熱搜才被撤的如此迅速。
想起宋秘書說的手段利落不留後路,紀眠竹突然覺得,就是對方直接把散布這條新聞的背後人搞垮了也不無可能。
紀眠竹不禁吞咽了一下。
那邊魏雲寬卻是很高興的樣子,高興到杯中酒被他一飲而盡,吞咽酒液的聲音混雜著微弱的電流音,刮蹭著耳朵。
「阿竹說這個幹什麼,咱倆誰跟誰。」
魏雲寬笑眯眯。
「要是你實在感動的話,就抽空陪陪我吧,之前兩次都不太盡興。」未等紀眠竹回答,他便自顧自道:「這幾天有點忙,就過兩天吧,到時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