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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想著想著,也最終是沒再問出個什麼來。
即便問,也是一些小事,被李長朔三言兩語輕易化解。
大廳里一時有些沉默。
大家腦子裡都在思考李長朔和那位江總是否私下有過勾當、內定過人,卻沒人去考慮紀眠竹在這場漩渦中的角色。其實這也是江斂有意引導的結果,他不想讓紀眠竹暴露在這場紛亂里,所有的一切指向他就好。
但就在眾人幾乎要把紀眠竹遺忘了的時候,前面那個人卻是急急忙忙又出了聲,仿佛在場人就他會說話了一樣。
「李副總光說江總,那直接受益人紀總怎麼說?」他好像抓住了小辮子,此刻有點得意洋洋。「江總沒內定,但要是紀總一心求贏,私下裡賄賂可怎麼說?」
「而且發布會兩位都沒出場是不是不太好,李副總你或許應該撥通一下他們的電話,讓我們慣例詢問一下。」他的問話多少有點狗急跳牆的意思,尤其是在這眾人幾乎沒有開口的時候,這便顯出了些許差異。
李長朔面上冷冷淡淡,倏爾一笑,可這笑容並不令人舒心,反而背後發寒。
他道了聲好便撥通了江斂的電話,放在話筒旁。短暫的鈴音過去,那頭被接通了,傳出一道刻意壓低了聽起來有些啞意的男聲,但卻不粗糲,反而沉沉冷冷的很好聽。
下面的人聞言立馬質問:「江總您不出現在發布會,是否做賊心虛了?」
江斂輕笑了一聲,令人頭皮發麻。「做賊心虛?我要是做賊心虛早就銷毀一切走人了。李長朔沒有給你們看過資料嗎,沒看過就去看。」他說話很不客氣,登時便讓這問話的人臉上青白交加,但他還沒來及的出聲,沉沉冷冷的聲音便再度響起:「淬星做事向來利落,現在提也提了,問也問了,資料證據一切都擺在明面上,若還是不依不饒,大可以法庭上見面。」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又低了一點,像是怕吵醒了什麼,但聽在人耳朵里卻是威懾力十足。
李長朔眼瞅著電話被掛斷,又看了眼下方的人,諷刺一笑又給紀眠竹去了通電話,徹底阻絕了對方再找茬的機會。
電話幾乎是一撥通便被接起,但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卻還是剛剛那道沉冷磁性的聲音,顯然接電話的還是江斂,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面面相覷。
李長朔卻是挑挑眉,似乎見怪不怪,等著自家外甥發脾氣。
果然江斂的聲音比剛才多了點不虞,似乎要通過電話傳過來似的,令眾人心頭打鼓。
「他在睡覺,有什麼話直接問我。」江斂扭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鬆軟沙發上睡著的人,黑眸里凝著冰霜,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著。
大廳里像是被驚嚇到,沒了聲音,眾人腦子裡不斷思考著這位江總和紀總之間的關係,忽地響起了之前的熱搜,頓時眼睛裡驚詫、瞭然、思索混在一起。
但江斂氣勢實在是令人膽戰心驚,尤其是經過了剛才上法庭的警告,他們也一時有些打鼓,畢竟事實擺在這裡,淬星光明磊落幾乎是鐵板上定釘的事情,他們沒必要再出頭惹得一身騷。
這邊沒了聲音,電話那頭卻好像被驚擾到了一般,眾人只聽見一個男人帶著些慵懶的好聽嗓音響起,輕飄飄的叫著阿斂,在他們看來跟惡鬼般可怖的江總便急急忙忙的過去了,手機里一陣雜音,似乎是這位江總的動作很快,連帶著語氣都變了,十分溫柔。「怎麼不再睡會兒?」
紀眠竹搖搖頭,打了個哈欠,被江斂攬在懷裡抹去眼尾沁出的水霧。他看見桌上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和上面的名字,鳳眸里波光一轉,便明白了緣由。
他看向江斂。
「這是不依不饒詢問來了?」
江斂點點頭,抿著唇,很是不悅。
紀眠竹卻沒有什麼大反應,他猜都能猜到對方會說什麼,於是也很不客氣地開口:「打電話過來無非是想要知道我是否和他們有過私下聯繫是吧?或是說賄賂。」他語氣淡淡,和身邊男人不同的聲線不疾不徐,像竹林間的清風那般溫和,但也帶著鋒利。「我的個人帳戶銀行流水可以作證,而且開發布會原本就是為了給大家了解的機會,如此咄咄逼人的話,大可以法庭上見面。」
他剛才分明還在睡覺,卻說出了和江斂一模一樣的話,實在是不叫人感嘆這兩口子的默契。
江斂一直以來的心情不虞似乎也被這句話輕飄飄的打散了,見狀笑了一聲,很是愉悅。
而與此同時,大廳里的人也終於沒了反應,這件事幾乎沒有疑點,他們來也只是為了這件事的熱度,但此時此刻,他們卻發現了更為勁爆、更為吸引人眼球的事情,在大眾眼裡完全可以壓過枯燥無味的澄清,以至於他們都忘了這是個澄清發布會,只是激動的上前詢問。
「請問您二位此刻是在同居嗎?」
「請問二位是何時在一起的?」
「聽說江總此前一直和紀總待在一起,不知情況是否屬實?」
江斂聞言挑挑眉,雖然表情看不出什麼,但心裡卻很喜歡有人過問他與紀眠竹的關係,於是也便冷冷淡淡的挑著幾個回答了,紀眠竹阻攔不及,只好無奈的在旁邊看著,於是一場嚴肅的發布會,最後竟是以兩人的戀愛發展收尾。
方才尖酸刻薄不停回擊的人被擠在了角落裡,很是咬牙切齒,他終於是不甘心,扯開一個人再度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