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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斂抿了抿唇,戾氣忽地就冒了出來,在紀眠竹還在苦惱思索著的時候,他指尖猝不及防地往上一挑,掐著紀眠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帶著一絲髮泄的味道。
紀眠竹瞬間瞪大了眼。
關於顧仞的思索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手裡攥緊了衣服,發出幾聲不情不願的「唔」聲,但卻盡數被眼前男人一點點吞走,只餘下幾縷急促的嘆息和黏膩的水聲。清涼的薄荷香氣在唇齒間逸散開,隨著眼前男人不斷的攻城略地,而漸漸在熱度里融化,變成了更加甜膩的味道。
江斂最後又在紀眠竹唇瓣上輕輕咬了下,像一個不輕不重的懲罰,才慢慢放開了氣喘吁吁的紀眠竹。
紀眠竹几乎軟成了一灘水,全靠男人扶著才不至於軟下去。他瞪了江斂一眼,淺淺喘著,泛紅的眼尾上挑,滿含春情,看的江斂心微動。
可不過片刻,想起紀眠竹要和別人單獨約會,他又忍不住地吃醋,於是剛甜起來的心霎時間又被酸味籠罩。江斂垂著眼,硬邦邦地蹦出一句:「不許去。」扣在紀眠竹肩膀上的手緊的像是鎖鏈一般。
紀眠竹既無奈又羞惱,身子不滿地動了動,瞥了眼可憐兮兮掛在肩膀的睡袍。
「那你好歹讓我先換身衣服吧,睡袍都快要掉了。」
這是句實話,他身上原本就已解開了腰帶的睡袍,在剛剛的那個吻里由於掙扎的原因,已經變得更加散亂不堪,隨時都有要從身上滑落下去的趨勢。甚至小半邊肩膀都露了出來,伴隨著紀眠竹此刻被禁錮著的姿勢,有一種脆弱不禁折的美感。
江斂聞言往下看了一眼,頓時眼神一凝,抿著唇無聲走開了,仔細一看,面色還有點僵硬不自然。
紀眠竹可不管那些,他腦子裡忽地產生個想法,於是鳳眸里有了絲狡黠的笑意。
紀眠竹看著江斂規規矩矩自動背過去的身影,張口道:「趁著現在沒人,你快回去換衣服,我這裡的尺寸不符,你穿不了。快去,管家現在應該在準備午飯,樓梯那裡沒人的。」
「不然咱倆沒法解釋。」
他催促著,一邊催促一邊換衣服,故意發出來了點窸窸簌簌的聲響。
江斂聞言,意料之內的乖乖邁開了步伐,朝著門外走去,不消片刻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外。
紀眠竹露出了個得逞的笑容。
他換好手裡的常服,在門口悄悄探頭,看到外面果然一個人也沒有,笑意不禁又擴大了一點,紀眠竹輕手輕腳地往外走。走著走著,他又突然折返回來,想了想後,紀眠竹蹬掉了拖鞋,轉而赤著腳輕輕下樓梯。
經過二樓的時候,紀眠竹動作放的十分輕,但速度卻是半點沒落下來,沒多久便下到了一樓到了玄關。
他飛快穿鞋,拎起車鑰匙就要走人,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和藹的聲音。「少爺這是要去哪裡?」
紀眠竹條件反射地一抖,看到背後是管家才鬆了口氣。為了避免說句話的工夫江斂發現異常追下來令他走不了,紀眠竹一邊開門一邊向管家三兩句解釋了一下。「出去有點事,中午不必準備我那份午飯了,傍晚我會回來。」
說完,紀眠竹便動作利落了走了出去,順便還把門帶上了。關掉的門掩住了後面管家善意的微笑,也掩住了二樓某扇打開的房門。
坐到車裡啟動車子的紀眠竹,徹底地鬆了口氣。
終於出來了。
可隨即,他便皺了皺眉,眼神複雜。
自己這行為怎麼有種被嚴厲家長管教的熊孩子既視感呢。
嗐,不管了,反正都出來了。
他又不是不回去,江斂就算知道了應該也沒那麼生氣吧。
思及此,紀眠竹將這些煩惱拋至腦後,專心開起了車。
而與此同時,換好衣服的江斂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望了望悄無聲息的三樓,又瞥了眼從玄關處出來的管家,心裡覺出了點不對。他沉著氣邁上了樓梯。走到紀眠竹房間跟前的時候,瞧著門口那雙怎麼看怎麼像是被主人匆匆忙忙丟在這的拖鞋,江斂額角蹦出了幾條青筋。
盯著那拖鞋看了半晌,目光陰狠地像是要透過這個物體看向背後的那個人,若是拖鞋有感覺,此刻也一定是戰戰兢兢的了。隨後江斂壓抑著情緒進了紀眠竹的房間門,嗅著滿屋屬於紀眠竹的味道,坐在床邊拿出了手機。
屏幕上赫然是一張地圖,上面有著一個小紅點,正在往某個方向不斷前進。
江斂就這麼看著,黑沉的眸子裡晦暗不明。
然後戴上了一個耳機。
還在開著車的紀眠竹趁著時間還沒到中午,趕緊定了家高檔餐廳,所幸他身份不低,在餐廳有專門的位置,就算臨時要來也不至於捉襟見肘。定好後紀眠竹又給顧仞發了個信息,告知了對方一聲,沒過多久,那頭就有了回復。
見此,紀眠竹心情安定下來,專心開車,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快要中午了,餐廳肉眼可見的人變多。不過這也影響不到紀眠竹,他在侍者的帶領下向包廂走去。
包廂位置很不錯,整整一面玻璃窗,光線充足環境又好。紀眠竹坐下後,斟酌著點了些菜,又留了一半等顧仞來了再點。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說實話,自從早上醒來,他還連一滴水都沒沾過呢。紀眠竹一邊慢慢喝著水,一邊心思止不住地往外面跑,漸漸跑回了家裡,他漫無目的想。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呢?會不會已經發現他人不在了氣急敗壞,還是說,如往常那樣沉默著待一天?又或者是老老實實地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