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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尊者冷哼一聲,大步蹬上馬車,飛馬展翅,騰空直去。
無極尊者一經離開,旁邊的弟子便也不再收斂,議論紛紛:「哎,你們知道無極尊者為什麼會來嗎?」
那弟子看樣子知情,雲晚不禁豎起耳朵。
「為何?」
他發出嘖嘖地嘲弄之音:「不久之前他的得意弟子楚天成被殺,剩下幾人在調查楚天成死因時失蹤,據說是被抓去了魔域。正因如此,無極尊者才想找我們崑崙宗幫忙。」
說罷搖頭,不知是感慨還是可惜,「無極宗近五十年沒有新弟子入門,再這樣下去,怕用不了多久就該擠出梯雲榜了。」
梯雲榜是一個宗門排行榜,一共百位,主要象徵各門派的實力,多年來各大門派為了榜上有名,一個個爭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
千年前無極宗位列其三,直到無極尊者上位,排名一跌再跌,到今天連維持末位都是個難事。
如今的無極宗難有新鮮血液,唯一的長子不中用,最得意的弟子又意外死亡,剩下一部分人還無故消失,無極尊者是該焦頭爛額。
雲晚聽得發笑。
原著劇情中,日漸落魄的無極宗在最後的大戰上選擇歸依魔界,最後自然被楚臨處置。如果劇情無錯,那幾個弟子估計早就被魔物們洗腦了。
她沒有繼續聽下去,一路小跑回玉徽院。
謝聽雲現在住在琉塵那裡,雲晚也不好直接闖入師父居所,便蹲在牆角旮旯,掏出琉璃鏡給謝聽雲發消息。
[雲晚:我在門口,你快出來。]
剛點發送,就見一朵粉嘟嘟的小花降落在手背。
她仰起頭,男子坐在樹上,葉影斑駁,搭在膝上的修長指尖無所事事地捻弄著綠芽。謝聽雲微一抬指,雲晚便被拉入到樹上。
雲晚見他精神十足,問道:「你傷好了?」
謝聽雲低低地嗯了聲,「聽說你與人擂台比拼?」
雲晚也沒瞞著:「雲天意。」她說,「整一個繡花枕頭。」雲晚不想提那個草包哥,單說名字都覺得煩。
她美滋滋地把失而復得的儲物袋遞到謝聽雲面前,笑容發亮,「快看這是什麼?」
謝聽雲不感興趣,懶洋洋耷拉著眼皮,極為敷衍地瞥過去一眼。
雲晚晃著雙腳,一個一個數著裡面的東西:「我們的第一桶金。」
我們?
謝聽雲微一挑眉,這才有了興致。
雲晚的側臉洋溢著喜色,靈活生動,他的眼神歸於柔和,直到聽見一個名字從她嘴裡出來:「郁無涯把東西還給我了,這人好像突然變性,整得我還挺不習慣的。」
氣氛驟沉,謝聽雲瞬間收斂神情。
雲晚毫無覺察,「我想送他個補劍石,他沒要。」
謝聽雲掐斷綠芽,「你還送他東西?」
雲晚沉浸在難得的喜悅之中,沒有聽見這句話里的陰陽怪氣,點點頭:「是啊,他下注給我賺了四萬,總要賠他個本金,我這袋子裡就屬這補劍石最便宜。」剩下的都是什麼大補丸,生髮藥,郁無涯肯定用不著,給錢的話以他那個性格會當作賄賂,所以補劍石最合適。
謝聽雲的語氣又冷淡一分:「你還讓他下注?」
雲晚滿不在乎道:「我就是隨口一提,哪成想他真下注。」說起這個,雲晚又想起琉塵,眼神立馬變得惡狠狠的,「我師父才過分,他下我的注還不告訴我,背著我賺了五十萬!」
五十萬,五十萬啊!!
雲晚現在就是悔,悔沒多找幾個人把本金全壓在自己身上,這崑崙宗的弟子個頂個的有錢,怎麼著也能賺個百來萬。
四捨五入,她血虧一個億。
謝聽雲沉默,酸氣一股一股往出冒。
雲晚反應再遲鈍也該覺察出謝聽雲情緒不對,登時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謝聽雲的臉色。
他從來不把情緒表露在臉上,不管是喜是悲,攤給別人的都是面無神情。但是雲晚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從他雙眼裡的扇形圖來分析他此時的喜怒哀樂。
比如現在,謝聽雲明顯在不爽。
她縮了縮脖子,緩慢咕噥:「你生氣了?」
謝聽雲不語。
雲晚循循善誘:「你是因為郁無涯生氣?還是因為下注不叫你生氣?」
謝聽雲頓了下,誠實道,「後者更甚。」
謝聽雲心知肚明雲晚瞧不上郁無涯,就算郁無涯真有點什麼,她也會毫不猶豫拒絕,所以他不會生氣,只會吃醋,就算吃醋也就是醋一下。
但是……
五十萬是真金白銀,錯過就再也沒有了,換個人都會鬧脾氣。
比起生氣雲晚,謝聽雲更生氣琉塵。
身為師兄,竟然一點都不考慮他這個師弟。
謝聽雲就差沒直接在臉上寫上「較真」這兩個字。
雲晚笑了笑,把郁無涯還來的那個儲物袋塞到他懷裡:「沒事啦,這些都是你的。」
謝聽雲垂眸,長睫低顫,指骨分明兩根長捏起一個藥瓶,沉沉地念出上面三個字:「強,腎,丸?」
雲晚可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玩意,笑容一僵,認真尋思一下:「你……喝點也行。」
謝聽雲冷著臉:「不需要。」
說罷重新把瓶子丟進去。
暮色四合,萬物寂寥,兩人也都嘮差不多了,雲晚揮別謝聽雲,收拾收拾準備回院,她才從樹上跳落,就見宿問宗的門派傳令浮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