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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雲晚也給謝聽雲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眼眸亮晶晶,「我一拳就把天吳打趴下了,你也是嗎?」
謝聽雲微一思襯,恬不知恥點頭:「也是。」頂多就是打不過又搖不到人的時候讓薄昭招呼來一群弟子,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是蒼梧宮的宮主。
雲晚沒有再問其他,安安靜靜地給他包紮傷口。
夜色寧靜,謝聽雲那雙黑瞳一瞬不瞬望著雲晚,她在專注的時候格外動人,明明只是六七章未見,卻讓他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不知月夜蠱惑,還是氛圍恰好。
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向雲晚靠近,指尖自然而然把她垂落在臉頰的髮絲別在耳後,雙眸逐漸幽深。
謝聽雲的觸碰讓雲晚手抖,正當兩人的氣氛越來越黏膩,眼神越來越糾纏時,身後毫無預兆地響起柳渺渺的聲音——
「晚晚,我夢見你和師叔在幽會,你是一個人在外面嗎?」
宛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讓雲晚瞬間清醒。
艹!
師姐你的夢裡是裝了雷達嗎!!!!
第67章 「打……打疼你了?」
雲晚著急把藥瓶塞到他掌心,小跑著擋在柳渺渺面前,挽住她手,重新向寢房走去:「師姐你也說是做夢啦,我們快回去。」
「唔……」
柳渺渺睡意朦朧,迷迷瞪瞪,任由雲晚推著走。
她最後朝謝聽雲所在的方向看了眼,還調皮地對他做了個鬼臉,他沒說話,只是柔和了眼梢的冷清,月光一籠,溫柔得不可思議。
雲晚心中微動,背影消失在紅幔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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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徽院後,雲晚把天吳靈骨交給琉塵。
確認無誤,他小心收好,又遞來一瓷瓶:「每日一顆,連續服用十五日,之後便能換骨。」
瓷瓶里的藥丸子和琉璃珠似的晶瑩剔透,嗅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雲晚擱放掌心,左右打量,愈發的稀奇:「師父,這是什麼?」
「護心丹。防止換骨時心脈俱裂而亡。」琉塵邊說,邊瞟向站在後面的謝聽雲,意味深邃,「只有莽夫才不做準備,隨隨便便抽出一根靈骨。」
謝聽雲目光收緊,半握拳在嘴邊低咳一聲,極為刻意地避開了二人的視線接觸。
琉塵拂袖:「去把你師姐叫來,我先和你師叔聊會兒天。」
雲晚拜別琉塵。
青竹小院剎那隻剩下謝聽雲和琉塵,樹葉颯颯作響,他新沏一壺熱茶,抬手示意謝聽雲坐。
謝聽雲不像琉塵那般在意禮儀繁縟,坐得散漫隨意,順手把取來的蛟珠丟過去,「債務一筆勾銷。」
琉塵對著那顆蛟珠挑挑眉,「然後呢?別告訴我你賴我這兒不走……」
「了」字還沒出來,謝聽雲便扶住肩膀,痛苦地皺眉哼唧兩聲,演技高超,讓琉塵一陣啞然。末了嘆息一聲:「罷了,玉徽院沒多餘的別院,你先在我這應星院湊合幾日,養好傷就滾,別擾我清淨。」
謝聽雲等的就是這句話,一直用混淆術早晚被掌門老兒發現,不如明目張胆窩在這裡。
他懶得繼續裝模作樣,恢復如常,順便薅了一把青鳥的漂亮尾羽。
滄山冥海也有一對鳳凰,機靈倒是機靈,就是倨傲不給摸,日常除了索要吃喝,連鳳凰毛都難見,這讓謝聽雲很是羨慕琉塵的青鳥,隨叫隨到,還品性溫柔。
琉塵覺著謝聽雲礙眼,招呼來小青鳥:「小青,去瞧瞧她們怎麼還不來。」
小青啾了聲,撲騰著翅膀撞上山池,摔入泉中,它很快飛出來,若無其事地甩去一尾巴的水,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飛向魔界的方向。
謝聽云:「……」
算了,養寵物還是機靈點好。
說話間,雲晚已帶著柳渺渺過來。
兩人行禮,琉塵淺笑盈盈對著柳渺渺說:「你新多了師妹,師叔剛巧也在,機會難得,給他們奏一首白夢記。」
雲晚這才想起柳渺渺是個音修。
說起來這麼久,她還從來沒見師姐彈過琴,奏過曲兒,一時好奇,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和琉塵一樣以弦作刃,十步殺一人。
見她還在害羞,雲晚不住慫恿:「師姐我想聽,你別害羞。」
柳渺渺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雖然答應過等師妹平安回來就給她拉白夢記,但……但多多少少有點禿然,她還沒準備好呢……
「師、師父,人有點多……」她不好意思。
琉塵笑道:「無妨,都是自家人。」
柳渺渺……只能拉了。
她搬了張凳子坐下,雲晚雙手托腮,眼神滿是好奇。
然後——
柳渺渺當著她的面掏出一把二胡!
二胡一出手,柳渺渺那清冷的氣質都變得微妙許多,見她認真調整著兩股弦,雲晚狠狠的震驚了,「師姐,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胡修?」
「也就一般水平啦~」柳渺渺紅著耳根,坐直身體,在幾雙視線之下拉響二胡。
當曲音奏出來的瞬間,天邊颳起邪風,魔音入耳,瘋狂摧殘著神智。不能說是跑調,只能說是離譜,就好像宮商角徵羽有它們自己的想法,一個個在弦上放飛自我,自由發揮,每個調子都會落在雲晚想像不到的地方。
雲晚痛苦面具。
再看坐在旁邊的兩個人,琉塵聽得較為認真,津津有味,時不時讚賞點頭;謝聽雲也在認真聆聽,這讓雲晚生出一種她耳朵有毛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