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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結陣,她們也不再怕,動用靈力扑打上去。
法術雨點般砸在村民們的身上,他們被打倒又很快起來,一遍一遍,周而復始,不管用什麼方式,什麼辦法,村民們都像木偶般無動於衷。
秦芷嫣忍無可忍,抽劍將為首村民的腦袋砍落。
頭顱在地上滾動好幾周才停下,只見脫離軀體的腦袋化作一團泥土,很快,身體又長出一顆新腦袋。
雲晚又想起李大娘掉下來的那根手指頭。
——泥土做的。
也就是說,他們都像泥人般可以死而復生。
「有辦法嗎?」雲晚問玄靈。
玄靈道:[這是控傀術,只有殺死其主才可能阻止再生。]
站在這裡的少女們修為都不高,不住復生的村民讓她們恐懼,逼近的火把更像是催命符,一點點吞噬理智。
有人因恐懼而失去抵抗能力,不住顫抖啜泣。
站在中心的村民突然停下,鬼臉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盯住雲晚,突然指過來:「抓住新嫁娘,我們只要她,獻給山神!」
「新嫁娘!嫁山神!」
「新嫁娘!嫁山神!」
新嫁娘?
柳渺渺和秦芷嫣同時愣住。
群起激昂,勢不可當。
一聲聲的抓新娘響徹貢殿,少女們無助後退,滿是驚恐地看著不住逼近的鬼臉。
下一瞬,雲晚就被從後而來的手狠狠地推搡出去。
百來人一擁而上,密密仄仄地將她整個人圍堵其中,視線很快被無數的鬼臉面具遮掩,柳渺渺和秦芷嫣無法接近,只聽見她們愈來愈遠的急切呼喊……
柳渺渺已經顧不上找後面那幾個算帳了,召出符咒,奮力直追。
將將追趕出一段路,就見楚臨和郁無涯御劍而來,後面跟著幾個被救出來的幾個師兄弟。
郁無涯見柳渺渺身旁空無一人,濃眉微蹙:「其他人呢?」
柳渺渺看見大師兄活像是看見救星,一邊著急一邊咒罵:「白珠那個賤人殘害同門,晚晚被他們抓走了!」
郁無涯目光一銳,攤開萬蹤圖,順著蹤跡御劍而去。
柳渺渺追不上,拉長脖子喊——
「師兄!千萬不能讓晚晚嫁人!」
「聽到沒有啊師兄!」
轉眼之間,天邊再也沒有了郁無涯身影。
**
再次醒來。
雲晚被那伙人關到更加逼仄窄小的地牢中,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換作一套艷紅嫁衣,鐲子和儲物袋也不知所蹤,雲晚煩躁地扯下蓋頭,沒有任何徵兆地對上角落處的一副骷髏架。
他估計死了很多年,只剩下幾片青色的布料遮蓋在白骨上。
雲晚走過去,發現那人的手上還握著個香囊。
也是怪異,明明人都成了骨架,那香囊卻還好生生的,除了舊點外沒有任何破損。
她小心翼翼抽出香囊,透過斑駁的血跡,看清上面繡著一個精緻的小字「晴」,是個姑娘名兒。
除了香囊,攥在掌心處的一團布料同時滾落到腳邊。
雲晚將之攤開,相隔太久,用血漬書寫在上面的筆跡早已模糊不清,難以辨認,只能聯繫上下文來判斷整段句落,半天才讀懂內容。
[給後人:
魂珠有八,位陣四方;破之,神魂俱隕;如遇吾愛,請告知,長生心意相隨,此生永不相負。
顧長生,絕筆。]
第62章 她要逆天改命,登仙台。……
布料上的每個字跡都傾盡全力,破舊生潮的岩壁上全是抓痕血印,可以預料到他是如何掙扎著想要從這裡逃離,到最後失去希望,親眼看著自己死去,只化作一具累累白骨。
貢殿,圖騰,山神,所有畫面躍然腦海,真相破土而出。
雲晚收好香囊,仰頭看著那近乎看不到頭的入口,眼神驀然堅定。
她重新蓋好蓋頭,老老實實坐回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闖入,腳下是一雙黑色長靴,那人抬手過來,緩緩撩開紅蓋頭。
黑衣,赤劍,不是意想中的村民。
雲晚緩緩抬眸,昏潮之中,對上郁無涯深黯的眼眸。
她身披嫁衣,紅唇黑眸,一滴眉間痣,在這透不見光的地牢中,哪怕平凡的面容都變得生動艷麗起來。
郁無涯對著那雙近在咫尺的黑亮烏瞳,撩著蓋頭的手倏爾一頓,迅速扯下,收起那點微小到不足一提的悸動,別開頭,冷著聲音:「麻煩,還要人救你。」
雲晚沒工夫和他拌嘴,運起周身靈力,踩著凹凸不平地牆面一點一點往上爬。
郁無涯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表演。
啪嗒。
不出所料,雲晚穩穩掉下來,還摔了個屁股蹲兒。
雲晚氣得狠狠捶地。
——媽的,等回去後一定要多學幾個法術!
正惱著,後領忽然被拽起。
郁無涯像夾小孩兒一樣把她夾在腋下,腳尖踮起,輕巧飛出地牢。
待到達平地,又隨手把她丟在了地上。
「人都找到了,快點走。」
雲晚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誰讓你把我弄上來的?」
郁無涯斜睨她一眼。
雲晚眼巴巴瞅著下面的枯骨:「我要把他帶上來,你這樣我還要再下去一趟。」
氣人。